“靳公子,只要你为我娘先作画,我便嫁给你,实不相瞒我爱上你了,你做我的夫婿吧,那样你先为岳母作画,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不对?”姜萤萤下巴蹭着靳逾的胸膛,不断眨眼蛊惑他:“姜家世代公卿,你娶了本娘子,一定比做九品小官或者做一辈子画师要好多了,你说对不对?”
姜逸终于听不下去姜萤萤的胡说八道,把她从靳逾怀里扯出来,姜萤萤却拽住靳逾的一只手臂,司马劭则不认输地拽住另一只袖子,两姐弟暗自角逐乏力,直要把靳逾生生撕成两半。
司马劭和姜萤萤还在相互攻击:
“姜萤萤你知不知羞,竟然当众求嫁,满大梁哪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子,说出去要笑煞旁人!”
“司马劭你才不要脸,是我先发现靳逾的!他是全天下最有天赋的画师,日后的画作一定是无价之宝,我想让他先为我的娘亲作一幅画,你却听了墙角非要把他抢过去,你当真小人!”
“靳逾你不要听他的,跟本皇子走,我一定禀告父皇,让你做上宫廷御用画师,为皇帝画像,日后一定让你名留青史。”
姜萤萤跺脚道:“靳逾你敢跟他走,我就,我就说你意图谋反,一定让陛下抄了你的祖宗十八代!”
围观百姓皆瑟瑟发抖,皆因靳逾是他们村子里的人,按这姜小娘子和五皇子的嚣张模样,真的很有可能把他们整个村子一块灭了啊。
他们跪下求情:“不要啊,姜小娘子,五皇子殿下,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吧。”
姜逸忍无可忍,按住姜萤萤的肩膀,对众人说:“你们切放心吧,我家小妹说的都是胡话,她一定不会乱来的。
靳逾却在此时终于承受不住,崩溃大哭,好好一位公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甩开姜萤萤和司马劭的手,缓缓蹲在地上哀伤哭泣:“我把这两条胳膊一并砍断,二位贵人满意了吗,能不能不要殃及无辜之人!”
姜萤萤似被吓到,后腿几步:“我不是……”
靳逾继续哭着陈情:“我年幼失去父母,全靠乡亲们接济长大,他们对我恩重如山,如今非但不能报答,反而因一身画技给他们惹来灾祸,我有何面目再活在这世上!倒不如就此一头撞死!”
司马劭也张口惊讶,断断续续道:“别,靳公子你别冲动,你,你还要给我母妃画像呢。”
靳逾继续崩溃,他和姜萤萤终是冷静了下来,不约而同地沉默。姜逸确保姜萤萤和司马劭不会再闹,对靳逾说:“靳公子,对不住,我替小妹和五殿下向你抱歉。”
迅速扯着姜萤萤和司马劭进屋,靳逾坐在地上哭了会儿,用手背抹去眼泪,对父老乡亲面容抱歉,落寞离去。
百姓们则各有算盘,这靳逾是常常写写画画的,从前他的叔祖不让他学这些,遣他去种地,他就用麦秆扎成一捆,在泥泞的土地间作画,画写精怪啊,神仙啊,乍一看还挺唬人的。
后来还是被梦麓书院的孟淮礼发现,免了所有费用,亲自上他叔祖家里好说歹说,他叔祖才同意他进学,听说,在学堂是日日都学琴棋书画的。
年节时靳逾回到村子里,也会为他们写些挥春,画些风景图,他们从来不知道,那些东西竟然这么值钱!
“难怪旁人说,有文曲星的人,是用一杆笔就能赚钱的,靳逾那娃子也是个文曲星嘛。”
“对啊,姜娘子和五殿下看惯了好东西,一定不会有错的,说能想到啊,靳逾的画那么值钱!早知道以前叫他多给我画一些了!”
“这是亏贼啊!靳逾的字画以后肯定是那什么,奇货可居了!县太爷写的字都比不上呢!”
百姓们很快四散而去,有的去找靳逾,求他再给他们画几幅画,有的则回到家里翻箱倒柜,找到一些靳逾以前的作品,要拿去给姜娘子和五殿下瞧瞧,看那些值得多少个钱。
姜逸知道姜萤萤想要做什么,也在某种程度上认为他的妹妹简直太聪明了。
姜谯作为太尉t,掌天下兵马,姜夫人和孟贵妃是同胞姐妹,一直是大梁民间的一个美谈,如今姜娘子却和五皇子为了一个普通画师大打出手,甚至追到刚刚发生过水灾,很有可能爆发重大瘟疫的地方,如何不让世人瞩目。
如此靳逾的才名将会比酒香散的更快,向来紧跟京城风向的南方大族,将会闻风而动,无论是想抢先姜夫人和孟贵妃一步,请靳逾作画的贵妇人们,还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书画贩子,都会找上靳逾。
靳逾的画作将会一飞冲天,在放出些似真似假的消息,说陛下即将封他为宫廷画师那他的画作足以炒到万金之数。
如此让那些大族心甘情愿地掏银子,很快就能攒够重造河坝的银钱。
但是这个计划中唯一,也是最为不妥之处,是姜萤萤败坏了自己的名声。
姜逸向来古板,被姜萤萤这一手操作气的七窍生烟,特别是小丫头还跳脚说“贞洁算什么,名声算什么,整个盛京都知道我是放荡的女子,从小便看《金巧斋》那等淫书,我才不怕旁人指指点点呢,最好他们能来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,好让我看清楚他们的嘴脸!”
姜逸气的快要吐血,让侍卫把司马劭先送到县城安全的地方,自己揪着姜萤萤的辫子把她拖到院子里的树下。
“你以为旁人那么闲,乐得关注你,还不是因为你姓姜,因为父亲是太尉,因为姜家世代公卿,所以旁人盯着你,你胡作非为,损失的是整个姜家的荣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