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便被同伙拽出去了。
今日的稀粥如往常一样,还是被放了迷药,喝下去没多久,岑令溪便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缓慢的消散。
她还真搞不懂,这些人要多久才能对她能吸引来闻澈这件事死心,闻澈要是真想找她,以他的权势,不至于五天了,还没有动作。
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下次醒过来是因为不远处传来的喧闹声,还有冲天透阵的“杀”,以及外面匆匆的脚步声。
“快走,前面出事了!”
“那里面这娘们怎么办?”
“你还关心这些?她被绑着手脚又喂了迷药,逃不了。”
之后再说了些什么,岑令溪便没有听清楚。
但她的意识在渐渐地清晰。
她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乱子,难道是闻澈带人来救她了吗?
不管是不是,这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。
她这几日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一直在有意地观察四周,她发现了破草席的底下掩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,可能因为在不起眼的位置,绑架她的人没有留意到,给她送饭的人也没有留意到,她便趁着每日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朝那边靠近。
如今她意识是清醒了,但身体里的迷药还没有完全散去,加上被绑的时间太长,她的四肢依然很难使上力气。
岑令溪深吸了一口气,用了所有的力气,往那边一点一点地挪动着。
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,岑令溪也在渐渐地靠近掩着石头的那块草席,几乎是每挪动一下,她的手腕脚腕就疼一下,但她还是死死咬着唇,逼着自己一定要够到那块石头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岑令溪终于摸到了那块石头,但她的双手手腕被死死地绑着,能活动的范围实在太小,才拿到那块石头,又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来。
如此反复尝试了许多次,她才将那块石头稳稳地拿在手中,调整好方向,让石头的棱角对上绑在她双腕间的那一小截绳子上。
她看不见,露出来的那段绳子又实在太短,一个不小心,石头的其他棱角便蹭到了她的手腕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,差点将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,连眼角也流出了泪水。
但越是这样,她却越攥紧那颗石头,不能丢,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。
她知道自己不能等着闻澈来救她,倘若真得是闻澈的人来和这群歹徒打斗,那么闻澈的首要目的也不会是她,而是擒贼先擒王,等她被发现的时候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,又或者一把火放下去,她在化成一堆骨灰之前,根本不会被发现。
远处火光漫天。
山谷里的人根本没想到闻澈会突然找到这处地方,甚至悄无声息地带了这么多的禁军,又选在了晚上。
一片慌乱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山谷中道路复杂,全都是步兵,闻澈也不例外。
此时他正挥剑将朝他冲过来的一人斩落在地,焦急地朝里面望去。
他想去找岑令溪,但一直被绊住,很难前行。
他怕自己晚到一步,便会见不到岑令溪。
此时被关在小屋子中的岑令溪纵然已经尝试了许许多多遍,但还是没能将绑着自己的绳子断开,反倒是指尖处摸到了一片湿润的温热。
她知道,那是血。
是她不慎用手中的石头划破手留下来的血。
她深深地吸了口气,再次准备尝试的时候,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了。
月光霎时落了一大片在地上,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。
手中的石头忽然掉在地上,她动了动唇,顺着衣角向上看,一个“闻”字本来已经要脱口而出了,但在看到那张脸时,又将那个字收了回去。
因为先落下来的,是泪水。
来救她的,是江行舟。
是她已经足足有五个月未曾见过的夫婿。
其实在她看到那片白色的衣角时,她便应当知晓,来人不可能是闻澈,她从未见过太傅时期的闻澈穿白色的衣裳,反倒是江行舟,最喜欢穿这种颜色素净的衣裳。
江行舟被一整片月光笼罩着,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鬓边,脸上也沾了好些泥土,白色的衣袍沾上血迹,更为明显。
眼泪滑进唇角的时候,味道是咸苦的。
岑令溪哆嗦着唇,颤抖着声音道:“江郎……”
江行舟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,三步并作两步便朝她跑过来,先从袖中取出干净的绢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,这才道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说着便看到了岑令溪身后的那块沾满了血的石头,心中更疼,抖着手捡起那块石头,眼角也滑下来两行泪。
但他很快收了自己的悲伤,取出一把小匕首,小心翼翼地割断了绑着岑令溪双手的那根绳子,又转过身来,将她脚腕上的绳子也割断,这才把匕首扔在一边,将岑令溪拥入怀中。
岑令溪在头搁在江行舟肩膀上的那一瞬,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心安。
泪水再也没能收住,开始决堤。
岑令溪一边抽噎一边道:“江郎,我真得很害怕。”
江行舟则有规律地拍着她的背,安慰道: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等到岑令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,江行舟才换了个姿势把她搂着,把她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膝盖上,轻着动作用手帕为她将手腕包起来,看向岑令溪时,满眼都是愧疚,“对不起,令溪,是我没能照顾好你,保护好你。”
岑令溪摇了摇头,这才想起外面的打斗声并没有停歇,便问道:“你是怎么找过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