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行舟拍了拍她的肩,“对不起,我以为你知道,我以为他那天拿着和离书走了后便交给你了。”
岑令溪看着江行舟脸上被细小的荆棘划出的痕迹,即使血液已经凝固结了痂,但还是能看出来。t
她伸出指尖触碰上江行舟脸上的细小的疤痕,“他是不是逼你写得和离书?”
江行舟想起那日在刑部的场景。
“你觉得就你现在的处境,还能护着她么?”
“你大可以放心,有我在她身边,不会有人敢议论她。”
闻澈的声音响在耳边。
“我当时不该答应他的,我以为他能护好你的。”
江行舟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岑令溪心中很是难受,那个说要护着她的人根本没有在乎过她的死活,眼中只有利益,而这个说着不能护着她的人,却排除万难来见自己。
“江郎,我们私奔吧。”岑令溪鼓起勇气道。
强取
话音刚落,江行舟还没来得及惊愕,便先听到了不属于两人的声音。
“私奔?”
岑令溪在听到这个声音时,眼底的光已然暗了下去,等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循声看去时,声音的主人,已经立在了门口处。
外边的打斗厮杀声早已停歇,万籁阒寂,唯有月光顺着大开着的木门洒进来铺了满地,但却未能将门口站着的那人身上的阴沉厮杀之气掩去半分。
玄色的暗纹衣袍还在风吹拂中上下翻动,挽得一丝不茍的发髻上的银冠也被月色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晕来,手里提着的长剑没来得及收入剑鞘,一串鲜血顺着剑身淌了下来,连带着他阴沉的脸色,让岑令溪觉得咽喉在一瞬间被扼住了一般。
两人的目光仅仅是短暂地交错了一瞬,岑令溪便将眸光偏转过去。
不知不觉间,她的背上已经生出了一层冷汗,薄薄的衣领贴在她的后颈上,她只是垂着头攥着自己的裙子,无处安放的目光在匆忙之间落在了身边坐着的江行舟身上。
殊不知她这一切小动作都被闻澈尽数收入眼中。
闻澈压了压手腕,示意跟上来的禁军士卒退下。
破旧的木门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,而后被从外面合上,七零八碎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。
闻澈手里拎着剑,剑锋在泥地上划过,带出一阵沉闷的声音。
最终他的步子停留在了离岑令溪与江行舟三尺远的地方,中间横隔着一道月光。
“私奔?”闻澈饶有兴味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,旋即将目光从岑令溪身上挪到一边坐着的江行舟的身上,缓缓开口:“江待制,你怎么看?”
江行舟悄悄握了握岑令溪的手,而后敛衣站了起来,第一次直直地迎上闻澈的目光,慢慢开口:“你那日在刑部答应过我的,你会好好照顾她,你说有你在,她不会受半分委屈,不会有人敢议论她半个字?这就是你说的护着她?”
闻澈没有想到江行舟为了岑令溪会明着和他起冲突,压了压眉,道:“所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