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梧应了声“是。”
而后,门被推了开来。
岑令溪已经做好了要和闻澈吵的准备,但闻澈只是侧身躺在她跟前,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中,下巴搁在她的肩头,问了句:“令溪,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?”
岑令溪装作已经睡着,没有应声。
但次日元嫱来看她的时候,她才知道,自己根本玩不过闻澈。
“好久不见,嫱儿怎么看着消减了这么多?连眼底也有了乌青,是没有睡好吗?”岑令溪有些关切地问元嫱。
元嫱却轻轻摇了摇头,说:“没有,将军从陇西传回来的家书说陇西的粮草接应不上,再这样下去,他恐怕无法应对将要到来的鞑靼。”
岑令溪一愣。
不用多想,也知道是闻澈的手笔。
他就是这样,惯常用身边的人来要挟自己。
难怪昨晚就说了那句“你不乖”。
岑令溪觉得有些好笑。
她只能先宽慰了一番元嫱。
在这日黄昏,闻澈回来后,精心施了脂粉,主动去见了闻澈。
闻澈没有放下手中的札子,掀了掀眼皮,问道:“想清楚了?”
引诱
岑令溪静静地站在原处,道:“这两日天气有些热,妾熬了些解暑的绿豆汤。”
闻澈捏着札子的手一顿,将手中的湖笔搁在一边的笔架上,抬眼看向岑令溪。
岑令溪今日难得挑了件杨妃色的裙衫,而不是一如往素那样的清冷气,挽得精致发髻上只别了那支闻澈当年送给她的珍珠发簪,分明是有意为之。
她就站在烛台旁边,略有些昏黄的烛火在她身上笼罩出一层暖融融的光晕,又映在背后的窗纸上,留出一段婀娜的身影,绰绰约约。
岑令溪见闻澈久久没有应声,呼吸不免稍稍颤抖了下,却正好拂动了一旁跳跃的火焰,使之一歪斜,她落在纱窗上的影子看起来便更是如弱柳扶风,可盈盈一握。
她抬起眼睛,与闻澈对视,眸中仿佛月映清溪、风眠梢头。
闻澈与她视线交错的那一瞬,也跟着心神一颤。
岑令溪这样的打扮,用意实在是明显,闻澈心知肚明,可他难以克制,半晌,只用带着些哑意的嗓音轻轻应了声“嗯,过来。”
岑令溪轻轻颔首,从门口到闻澈书桌边的距离堪堪几步,一点也算不上远,但她却有意放缓了步子。
自然是因为别有用意。
她甫一走到闻澈桌前,便将那盏绿豆汤轻轻放在闻澈手边的位置,取勺子时,袖子上下翻动,便带出一阵特殊的香味。
岑令溪仍旧是一言未发,只是将勺子放在盛着绿豆汤的建盏里,轻轻搅动了两下,将声音放柔和了些,道:“这会儿温度刚刚好,晚了怕是要端下去再热一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