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很是顾虑。
闻澈动了动唇,说:“直言便是。”
太医跪在地上,道:“下官方才为太傅诊脉,意外发觉您体内似乎有隐藏的其他毒素,只是这毒性不明显,用的人又很是小心,每次只用一点点,若不是刻意诊脉,不会察觉到这点,但积少成多,若是积毒太深,不过几年,便会无声无息地要了中毒之人的性命。”
太医说完便低下头去,只凭闻澈自己的判断,闻太傅的事情,也不是他能置喙的。
连朝在一边听得心惊,“谁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,给郎主您下此毒手?”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太医,问道:“此时发现是否还算来得及?”
太医伏在地上,回答了连朝的话,“太傅身子底子好,时候又短,发现地尚且算是及时,下官开些药,按时服用,倒无大碍,只是还是要尽快找到毒素的来源,将东西丢出去才好。”
闻澈听着,没有多大的反应,苦笑着勾了勾唇,“带太医下去吧。”
连朝不敢违逆闻澈的话。
等一切都安顿好了,连朝将药碗端上来的服侍闻澈喝了,这才请示闻澈的意思:“郎主,需不需要属下彻查府中,看看是谁这般胆大包天?”
闻澈平躺在床上,缓缓道:“太医说的是,日日都能接触到,你觉得在这座宅中,能日日接触到我的能有几个人?”
连朝以为闻澈是在敲打自己,连忙道:“还望郎主明察,属下对您绝无二心!”
“没有说你,”闻澈强忍着说话时扯动的伤口疼痛,“把炉子里的香料倒出去吧。”
连朝看向那个点着香的小篆炉,忽然明白了闻澈的意思。
在雀园里,能让闻澈没有什么戒备的,不就是自己和岑娘子么?
所以,是岑娘子做的?
这件事换到从前,连朝也是不敢相信的,但今日既然出了那样的事情,他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。
于是应了闻澈的话,将那个炉子撤了出去。
在连朝离开后,闻澈的眼角也滑下一行泪来。
他以很小的声音呢喃着:“令溪,你我之间,真得要走到这一步么?”
他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,才会让他的令溪对他如此憎恶,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,也要杀了他?
闻澈此时只觉得,比起身上的疼痛,心中的痛觉,才是真正可以要了他的命。
他想着这半年和岑令溪之间的所有,后面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他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,梦里他似乎不用经历这些,只是安安稳稳地和岑令溪成婚,而后白头相携。
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竟然看到了梦中人的身影。
闻澈动了动唇:“令溪?”他又闭上眼睛,“幻觉吧,或许……”
执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