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云琅把青衣拿起来,以自己作参考,比对着尺寸:“京城里都是些非富即贵的,哪管你什么身份什么来历,他要是穿着一身粗布衣去,不知要受多少白眼。”
方吉挑了个青梅,放在嘴里一咬,顿时酸得牙齿都软了:“咳大人怎么平白对秦羽这般好?我瞧他根本不把大人你在眼里,他凭什么能得大人的照顾?”
“凭他穿着好看。”
“”
方吉酸得五官都皱没了。
解云琅把青衣收起来,小心迭好包好,忽然又犯了难:“可是,要怎么给他呢?”
“咕咚咕咚。”方吉一口闷了好几杯水,喘了口气道:“大人就说是离别之礼不就好了。”
解云琅摇摇头:“他恐怕不会收。”
“这般清高”方吉挠了挠头,道:“那不然大人交给我,我让二胖子拿去。”
解云琅还是摇头:“我不放心。”
“”方吉无语了:“大人是不是不想他走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解云琅忽然抬头看着他,矢口否认道,紧接着又有些不可思议:“你出去一趟,怎么回来后变得机灵了。”
方吉听他夸自己,嘿嘿一笑:“大人这是才发现,方吉一向如此。”
解云琅笑了笑,还是决定自己想办法,吩咐方吉看着衙门,自己拿着包裹去了杏花巷。
杏花早在春月便开遍了,此时已然褪去。
解云琅来时看见两边栀子开得不错,便随手采了几株背在身后,在门外偷偷往院子里瞧。
大门敞开着一道缝,秦羽他们貌似不在。
解云琅便推开了大门,趁着无人,默默走进了秦羽的屋子。
屋内本就不多的陈设,比之前又少了些,好在被褥还在。
窗口的花瓶里,静静靠着干枯的花枝,一看便是出发去洪川府之前换上的,回来后便无人去动了。
解云琅将花枝取出,换上新采的栀子,香味重新溢满了这间屋子,清香中带着丝甜腻。
他看着花瓶,倒映的花瓣在他眸中被点点水光揉碎。
院外鸟雀衔来枝叶填补昨夜被雨打破的巢,大门忽然被人推开,秦羽手持一柄匕首回到院内,看了眼地上的鞋印,默默往屋子走近。
屋内随即响起一点细微的脚步声。
等到里边的人回身退出后,秦羽停在门口,目光在他身上打量。
解云琅一转身,陡然看见身后站着的人,手上一抖,干枯的花瓣落到刀尖上碎成两半。
“你何时回来的?”解云琅被惊了一跳,他一时手足无措,口不择言:“我没有帮你换花,我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,我只是路过!”
秦羽瞥了一眼身上的干花瓣,默默抖了抖,将匕首收入腰间的刀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