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云琅注意到他的匕首,锋刃上颜色不对,该是抹了剧毒,他见秦羽准备得这般充分,青梅汁似是点点滴在了心上。
“你这刀甚是锋利,怎么之前要死要活的,如今这般惜命了?”他挤出一丝笑,垂眼把玩着空荡荡的枯枝。
秦羽觉得他反应有些好笑,指尖划过刀柄:“我一人命不由身,便想着拉几个垫背的,大人有兴趣么?”
解云琅摇摇头,可惜道:“我这人怕死得很,好不容易逃到这,如何肯走。不然你保护我?”
秦羽莞尔一笑:“行啊,不过我自身难保,二壮也还没安置,遇着危险总归是先把你推出去的。”
解云琅收敛了嘴角,眼神无辜又委屈:“怪心狠的,有了二壮便不要我了。”
“说反了。”秦羽眨了下眼。
解云琅眸光颤了颤,有些意外之喜:“你要我?”
秦羽道:“我心软得很,像大人之前说的,上京可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
解云琅笑着甩了甩树枝。
秦羽指了指院子一旁的菜圃,道:“扔那儿吧,也算回到它最初的地方。”
解云琅望了眼菜圃,见里边的空无一叶,该是早早就处理干净了,便把树枝竖着插进了土里。
秦羽推开房门正打算进去,忽然院外传来方吉的喊声:“大人!衙门衙门来人了!”
秦羽脚步一停,回身看去。
解云琅起身走向门外,与方吉撞个正着:“急什么,把话说清楚。”
方吉喘了几口气,从袖子里抽出一迭文书递给解云琅:“朝廷!朝廷来人了,大人,咱们要走了!”
“什么?”解云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他兀的抖开文书,快速扫了一眼,最终停留在几个大字上——
荆阳府同知。
“我上任不过半年,这么快便从区区知县升至荆阳府同知,这并不符合常理。”解云琅盯着文书上的字迹,试图还想从里边看出点什么,他想到了一种可能,连声音都不由压低:“莫非是解家”
这种情况,饶是方吉也不免担忧:“大人,该不会是老爷的意思,想让你回京吧?”
半年直升三品,照这个速度,岂不是很快他就要回京了。
解云琅拿着文书的手有些微颤。
他能回京,意味着很快就能与秦羽重逢,但京中等待他的都是吃人的虎豹,这一趟回去不知又会搅动何种风云。
他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。
秦羽听到他的话后,也是面露诧异,不由扶住门框。
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巧的事?
与此同时,二壮扛着一包置办的行李,气鼓鼓自门外归来,没瞧见站在门背后的解云琅和方吉,径直对秦羽道:“公子,去荆阳府的马车今日突然涨了价,要足足二十两,实在太欺负人了!我谈了没几句,实在气不过就把行李都拿回来了,咱们明日怕是启程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