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起不来。”
言夏:……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“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明白吗?现在是你不想怎么样!”
言夏说他不过,气得在他肩上咬了口。汗津津的,在唇齿之间,像血;眼泪也是这个滋味吧,她想。
“你看!每次都这样!就许你州官放火,不许我百姓点灯!”周朗也好气。言夏有种“这人已经气成了某种动物,不记得自个儿本体是人”的错觉,“不是,我和你说正经的,你心里有刺咱们也走不下去,好合好散不好吗?”
“不好。”
“周朗你别这么幼稚。”
“我不幼稚!”
言夏无计可施。
周朗寻到她的唇。几乎把唇咬破,后来渐渐温柔了。到两个人的肺活量都不足以支撑,他终于放开她。言夏又努力了次,但是这人仍然没有起来的意思:“言夏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。”
言夏:……“我觉得你比较需要。”
“我看过了。”
言夏:……
“医生说我没问题……”
言夏:……这个医生有问题。
“他说你可能会比较难过,让我多和你……好。”
言夏勃然大怒:“这个医生是不是你自己?”
周朗一下子破防。
言夏赶紧趁机哄他:“你起来我就不难过了——我去给你下碗面。你才好,饿着对胃不好。”
这些天都没开火。冰箱里就只有鸡蛋,连葱蒜都无。幸好还有老干妈调色,才不至于太难看。言夏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在沸腾的水面上,一个一个小气泡浮上来,热气模糊她的脸。
周朗冲过澡,神清气爽,靠在厨房门上:“言夏。”她的名字音节很美,生于夏末,荼蘼燃尽的热烈。
“嗯?”
“如果我不问你,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?”
言夏磕了个鸡蛋:“……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我以为你还住星月园。”结果发现人去楼空。
言夏沉默。
“你就是打算不接我电话,也不来看我,等时间久了,就淡了是不是?”
言夏把面盛出来,顺手取了筷子,拿去饭厅。周朗从厨房跟到饭厅。“试试咸淡。”她说。
“言夏!”
“你吃,我说。”
周朗抄起筷子。
言夏也知道这个面不好吃,果腹而已。不过周朗这晚乖得很,吃得很认真,汗都出来了。
言夏怔怔看着眼前人。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,说古代有个美男子,皮肤太白,总让人疑心是傅了粉,连皇帝都好奇,选了个大热天让他吃面,一面吃一面汗流不止,以袖拭面,面色皎然。
周朗把碗往她面前一推:“我吃完了。”
言夏“哦”了声。有些话她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次,但是临到出口还是觉得困难,恨不得拖得一时是一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