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肩膀被用力抓住,无法脱身,只能回过头去看柳倾绝。
“她自己都无力自保,你看她有什么用。”
对方狞笑一声,黏腻的眼神又一次落在他身上,“不如你看看我吧,何苦在一个废物身上蹉跎岁月,我会让你体会□□的滋味。”
他欲言又止,甚至充满疑惑,不是都不能人道了吗,难道私底下喜欢做受?
这也太难为他一个病秧子了。
似乎是对他过于平淡的反应不够满意,那只抓住他肩膀的手缓慢下移。
还没触及领口,就听见一串清脆铃声,眼前闪过一片夺目金光。
轰隆一声巨响,这位柳少爷被灵力所化的金光打飞出去,捂住胳膊痛苦不已地哭嚎起来。
护卫仆从纷纷涌上,查看主人情况。
柳倾绝手上拿着一个铃铛形状的法器,来到慕朝雪身旁,冷眼旁观。
二少爷的贴身护卫咬牙指责道:“你怎能用清音铃对付自己堂兄!会出人命的!”
柳倾绝神色淡淡,拉着慕朝雪面无表情地离开。
二少爷在身后恨恨地哭喊出声:“柳倾绝,你真以为自己躲得掉嘛,我会让你后悔的!”
直到走出很远,后面依然传来二少爷愤怒中夹杂痛苦的呼嚎。
慕朝雪瞥见柳倾绝脖子上的指印,好奇那二少爷如此猖狂的底气。
柳倾绝察觉到他的目光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眼尾还泛着湿意,冲他一笑:“阿雪又从旁人手上保护了我一回呢。”
他望着他那副姿态,干笑几声:“这是在挖苦我吗,你还需要我保护?”
柳倾绝不说话了,嘴角翘起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这么一闹,也没心思继续待在外面了,两人往回走。
柳倾绝随口说了二少爷的身份,和他猜得八九不离十,是柳倾绝那位三叔的幼子,上面还有个天赋颇高的兄长,还拥有柳家独门功法玄天心法的修炼天分,是柳家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物,不少人都认为这位才是将来担当大任的不二人选。
有这样风头正盛的兄长,怪不得那二少爷不断地口出狂言。
再次经过那处院落,美妇人仍是哭哭啼啼,不过这次不见了那五六岁的小男孩,而是多了个正在发怒的男人。
因为院门虚掩,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,只能瞧见两道身影一站一坐。
男人背对着她,忍不住低声咒骂:“哭什么哭,人又没死!要是能被选中,是多少柳家子嗣求不来的福气,你我也不用再窝在这种鬼地方受气!”
妇人哭得更伤心:“你只在乎这些,可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活到终老更重要,已经生在柳家了,早已比寻常人幸运许多,你却还是如此贪婪。”
“我不贪心又能如何!这是柳家先祖的规矩,难道你要让我带你和孩子从柳家叛逃不成!”
妇人像是再也无法反驳,只不停地发出无助的哭声。
随着慕朝雪距离这个僻静的院落越来越远,哭声也渐渐模糊起来。
经过一个分岔路口,遇到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人领着一群孩童,与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,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。
那群孩童最大的看起来不超过十岁,最小的四五岁,茫然地跟在老人后面,往一栋独立于其他建筑的深灰色阁楼中走去。
其中还有刚刚在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四五岁的小孩。
他好奇道:“这是去干什么?”
柳倾绝朝那高阁眺望片刻,脸色讳莫如深,最后缓缓说道:“柳家先祖自创玄天心法,女子体质不适合这门心法,但也并非所有男子都有修炼这门心法的天分,所以设置了检测法阵,柳家满四岁的男孩都要进行检测。”
想到那对争吵不休哭哭啼啼的夫妻,他下意识嘀咕道:“能够拥有修炼这门心法的资格难道不好吗?为什么要哭……”
本以为事关玄天心法这个柳家最大的秘辛,柳倾绝肯定会三缄其口,没想到对方不以为然向他说道:“当然是因为玄天心法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无所不能。”
他偏过头来看他,等待下文。
柳倾绝问他:“若有一门心法,能让一家独大,掌握一座主城数百年,还能让修炼之人修为一日千里,被整个家族倾全力细心供养,上至城主,下至百姓都对你另眼相看,敬仰有加,你会修炼它吗?”
他点了点头。
柳倾绝轻笑几声,眼中划过他看不懂的光彩,道:“可是它以吞噬你的寿命为代价,修炼的境界越高,在人世所剩的时间越少,就连你的亲生父母也觉得这不是个好选择。”
他又连忙摇头。虽说人生的高度也很重要,但是除非被逼无奈,否则谁会嫌命长。
他想了想,认真道:“还是活着比较重要,只要活得够久,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”
柳倾绝端量他片刻,又笑起来。却没再开口。
将他送回房间——或者说是将他关回房间后,柳倾绝便脚下不停地走了。
他住的院子就在柳倾绝隔壁,但是听不见隔壁任何动静,柳倾绝留了两个仆人在他门外,说是照顾,其实更像监视。
午膳时分,趁两个仆人暂时走远,他又悄悄拿出小师弟给他的传音玉简,试了几次,依旧没反应,他都要以为自己弄错了使用方法。
仆人很快返回他身边,他也只好偷偷摸摸将东西重新收起来。
正吃着午饭,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,像是有不少人一起闯进了柳倾绝的住处。
他饭也不吃了,探着脑袋想要看柳倾绝的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