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房门时,仆人竟也没拦他,任由他走进院子往隔壁探头探脑地张望。
一道熟悉的嗓音隔着高高的院墙传过来,趾高气扬道:“大伯,我可没说错,她动用清音铃企图伤我性命,要是不严加惩治,我父亲和我大哥的颜面往那放!”
看来二少爷已经猖狂到直接告状告到城主那里。
可城主是柳倾绝的亲生父亲,这状是不是告错人了?
柳城主呵斥一声:“我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!血脉族亲应当彼此扶持有爱,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话!”
柳倾绝的声音不急不缓,不轻不重,带着些了无生趣的意思:“父亲相信什么,那便是什么。”
接着又模模糊糊说了些什么,柳倾绝的嗓音很好辨认,但是似乎并没有说太多。
没过片刻,又传出柳城主的暴喝声:“跪下!拿鞭子来!”
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,隔着又高又厚的院墙,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响清晰传过来,好像近在耳边。
那鞭子挥得又重又稳,几乎没一会儿,他的鼻尖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耳边再次传来柳二少爷的嗓音,志得意满道:“算是便宜你了,看来家主还是偏袒你,只给了你二十鞭。”
柳城主紧接着便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逆子,你三叔和堂兄消气之前,不许出这院门!还有,期间谁也不许给他送食送水!”
柳家的仆从们唯唯诺诺地应和着。
在此之后,又是一连串离开的脚步声,最后渐渐重归平静。
慕朝雪欲言又止地看向身旁两个仆人,没在两人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神色,漠然得好像习以为常。
他试着开口:“我可以过去看看他吗?”
仆人脸上如一潭死水,“主人命我们看好公子,没有主人允许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可让公子出门。”
他趁机溜出去的计划失败。
不过来都来了,根据上午的经验,柳倾绝是他填补剧情路上不可跨越的障碍,趁这次把退婚的任务完成好像也不是不行。
回房后他思来想去,发生在隔壁院子的事情涌上脑海,忽然茅塞顿开,这个柳城主看起来很“公正”很讲情面,如果他找上门去表示自己被欺骗,如花似玉的大小姐未婚妻变成未婚夫让他很不适应,不知道能不能让柳城主汗颜。
说不定这位道德感非常强的城主还要自己抽自己一顿,以此向他和承澜宗赔罪。
想着想着他就不由感觉有点好笑,仿佛距离计划成功只差一步。
傍晚时,院门被人敲响,仆人前去开门,见到是柳城主身边的近侍,不好阻拦,只能放人进来。
柳城主命人送来了一堆东西,有日常所需,也有打发闲暇时间的小玩意儿。
大概是知道柳倾绝被禁足,所以只能亲自践行待客之道,打孩子归打孩子,承揽宗的客人不能薄待。
他趁机向来人说明自己有事想见柳城主,来人表示会回去禀明,就转身离开。
片刻后,他没等来柳城主的答复,倒是等来隔壁的邀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