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喂,傻子!”余歌转了个身,摇醒身边躺着的人。
“啊?”纪崇基迷迷糊糊睁开眼,“你怎么还没睡啊。”
“崇基,”余歌捧着纪崇基的脸,道,“我要你明天就动身去七绝山,找你爹!”
作者有话要说:我要是纪崇基,我就骂余歌:“小骚蹄子,浪上人的火来,又跑了!”
现在发了也看不到啊,也不能改啊……我发他干嘛啊我囧
☆、倾尽
“找我爹?”纪崇基揉揉惺忪的睡眼,“为什么呀?”
“呃……明早再说!反正你先答应我!”余歌现在要是和纪崇基提他身世的事,今晚就谁也别睡了。
“好好,我答应你……不管怎么样先睡觉。”纪崇基十分好应付,马上就应了下来,然后搂了余歌再次阖目。
余歌这才算安心了些,没多久也睡着了。
次日,纪崇基带着余歌去向文忠辞行。文忠讶异地看着他俩,道:“我还没来得及为纪兄弟接风,你们倒要走?”
“是,”纪崇基道,“他说要见我爹,我一想也是,自我上山后,就没去找过我爹,的确挺不孝的……接风什么的就不用了,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余歌也道:“文大哥不用客气了,接风不接风的是其次,我没有一一拜会各位兄长,倒是我失礼了,回来一定挨个拜见!”
“哦……”文忠想了想,很快道,“也是,六弟,你就带着纪兄弟去见你爹!这么长时间不尽孝,的确不像话!对了,捎点礼品过去,也是咱做哥哥的们,一点心意!”
“我爹在寺里清修,不用什么礼品啊……”纪崇基虽这么说,还是抗不住文忠硬塞,多少拿了些。文忠还让王雄跟着一起去。
于是三人三匹马,立刻上路。
鸦山离七绝山很近,左不过三天的行程。余歌问纪崇基:“离得这么近,你都没去看过你爹?也太不像话了吧。”
“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,”纪崇基道,“我爹最担心我不走正道,这一上了山,我哪敢和我爹说?所以就叫人捎信说,我找着了营生,要到外地去,太忙,暂时回不来,有空再去看他。”
余歌摇头道:“他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,你终于成人,却躲着不敢见他,可见天下儿女多不孝。”
“你这一说,我也觉得很对不起我爹,”纪崇基抓抓头道,“可是,我不想对他撒谎,说了真话,又怕他受不了!他身体不好,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。”
余歌低叹一声,道:“你怕他受不了?我倒恐怕,他说了真话,你会受不了呢。”
“什么?”纪崇基纳闷,“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?”
“崇基,”余歌在马上正色看他,“你不要怕吓着你爹,你爹守着的秘密,比你这个,更惊人百倍呢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纪崇基隐隐不安了,“永言,你好像知道些什么?”
余歌只回答道:“我告诉你,见了你爹之后,你一定要问他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,你的亲生父母是谁!”
纪崇基看着余歌,双目中全是困惑,但见余歌眉眼间的忧伤和深邃,纪崇基不敢再问了。
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。
王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,连他也觉得事情必有玄机,而将眼光投向纪崇基,默默猜测着:他的真实身份,能是什么呢?亲生父母,又能有什么来头呢?
三人各怀心思,三天后终于抵达七绝山,大悲寺。
询问过了沙门,他们得知纪云在住在寺院厢房。王雄候在寺门之外,纪崇基和余歌进厢房去探望纪云。
纪崇基将余歌拉到纪云面前时,纪云丝毫也不惊讶,问了余歌许多,问他多大了,家人在哪,师父如何了……余歌一一回答了,只是骗他道吴守愚乃病故,将他与纪崇基的重逢也编了个新的。
听到吴守愚已故,纪云倒是挺诧异:“两年前看到守愚先生,他还康健得很,怎么会……”过后又叹道:“果真是世事无常,好在阿瞒路过潞州,遇见了你,你们也算是故人,以后可以相互依靠。阿瞒虽然性子野了点,其实是个好孩子,他不会待你不好的。”
纪云借着光,费力将余歌仔细看过,微笑着道:“你嘛,倒是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孩子。”
寒暄完了之后,纪崇基吞吞吐吐地将他的落草过程和鸦山情况告诉纪云,纪云两条柳眉蹙了起来,满面涌起愁色,最后悲痛说道:“我日夜担心的事,终于还是让它成真!”
“爹!”纪崇基跪在纪云脚下,道,“是孩儿不孝!但是爹要相信孩儿!我在鸦山一切都好得很,我们不是什么普通贼寇,而是替天行道的……”
纪云摆摆手,叹着气道:“我现在也管不了你了,你的路,终究是要自己走的!只是……现在世道不好,你可千万别在我之前丢了性命!我这身子最近愈发差了,只想死在你前头,这不难吧?”
说得纪崇基泪流满面,抱着纪云的腿哭道:“爹!是孩儿对不起您!”
纪云只是摸着纪崇基的头,纵然表情悲伤,也没有泪。
余歌见此情景,早已不是自己该参与的场合了,忙说:“那,我先出去了,你们父子,单独……说说话吧!”
出门之前,刻意向纪崇基使了眼色,意在叫他别忘了问该问的问题。
果然余歌出去之后,纪崇基擦干了泪,缓了缓道:“爹,我有一事要问。”
“是什么?你站起来说。”纪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