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来听听。”
他手插兜站了一会儿,说:“我去抽根烟。”然后就绕到烧烤摊后抽烟去了。
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,身上果然残留着淡淡的烟味。
这么一两个月相处下来,我差不多也知道他并不是个善于沟通的人,便循循善诱:“情绪都是要有一个出口的,酒精只能暂时麻痹当下的感情,酒醒以后,感情还是会回来的,你如果相信我,愿意跟我说的话……”
他打断我,道:“我哭的时候你在一旁录像?”
我一怔,笑道:“那你让不让录?”
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,便也笑道:“让。”
“那你可以开始哭了。”
林洐看着我,认真地说:“那你得给我一个哭的理由。”
我想了想,说:“其实吧,感情的事情呢,只要执念别那么深,一般最终都能走出伤痛。”
他双手抱在胸前,示意我说下去。
我以为方向对了,便接着说:“想要过了宋元君这个坎儿呢,首先呢,你得先放过你自己,等你把自己调整好了,说不定宋元君就回来了。”
“说完了吗?”
我有些吃惊于他平静的反应,于是略微心虚地点了点头。
“一,我没失恋,二,我跟宋元君没什么关系,三,我酗酒不是因为情伤。”林洐简短地解释道。
我追问:“那是为什么?”
林洐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,雪花在我俩身边簌簌落下。
“郑袅袅,”他忽然问,“你不是之前问我为什么有家不住却住酒店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因为我家是个shithole。”
“所以你酗酒是因为……你父亲?”
“不,”他摇头,“是因为我自己。”
此后,我再怎么问,林洐再也不肯透露一星半点。
回到西山公寓后,我给叶亦去了个电话,他那边刚好早晨六点半,我估摸着他已经从公园里跑步回来,并且刚洗完澡。
叶亦很快接起电话,我跟他简略复述了方才跟林洐的对话,我苦恼地说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看到有人正往深渊滑去,我总想拉他一把。”
叶亦温柔地说:“就像当初你救我一样,袅袅,这就是我爱你的理由。”
这猝不及防的情话让我红了红脸。
叶亦接着说:“但是你要知道,人生是要林洐自己走的,你不能再像救我一样险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。”
我乖巧地点头,道:“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,最近资金有点周转不过来,我昨晚洗头的时候,头发掉了一大把,我真怕我秃了……”
叶亦其实很少过问我公司的经营,我虽然经常跟他抱怨营收不够、工资开不出来、或者对剧院分成的不满,但他很少给我直接性的建议,最多叫我去洗个热水澡,或者溜溜狗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