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我要去乔松殿了?”狐子七斜了他一眼,反问道。
小顺子愣了一下,他以前只觉得狐子七行事霸道,却没想到他今天态度如此强硬。但这次,小顺子不打算再像过去那样对狐子七言听计从,于是他冷笑道:“太后召见,可由不得您说去还是不去。”
“太后召见?太后的懿旨呢?”狐子七把手摊开,“你说是就是啊?”
小顺子一噎,没想到狐子七这么难缠,半尴不尬道:“奴才是奉了太后的口谕来的。”
“口说无凭,谁知道是真是假。”狐子七边说边继续往前走,连看都没看小顺子一眼。
小顺子万万没想到狐子七会如此大胆,沉下脸来警告道:“胡大人,您这样违抗太后的懿旨,是想掉脑袋吗?”
狐子七冷冷一笑,转头瞪了小顺子一眼,反问道:“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,是不是也想掉脑袋啊?”
狐子七昂首阔步,径直前行,完全不稀得理会小顺子以及他口中的“太后口谕”。
小顺子愣在原地,他刚刚还鼻孔瞧人,如今却是手足无措。他眼巴巴看着狐子七渐行渐远的背影,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。
如果不能将这位傲慢的胡学士“请”到乔松殿,那么小顺子知道,自己将成为那个被太后怒火波及的可怜虫。
想通这一点,小顺子不得不改变态度。
他硬着头皮,小跑着追上狐子七,堆起笑脸,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:“胡大人,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言语中多有冒犯,还请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小的计较。太后她老人家真的在等您,还请您移步乔松殿,小的给您赔不是了。若是太后降罪,您我都吃罪不起啊!”
狐子七停下脚步,转头瞥了小顺子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戏谑。他并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让小顺子在紧张中等待了一会儿。终于,他缓缓开口:“给你的面子不是不可以,但是我也乏了,你备好轿辇来接我,否则,我不去。”
小顺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,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个姓胡的居然如此大胆,敢让太后派出轿辇来接他?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嚣张!在他的印象中,还从未有人敢对太后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。
然而,看着狐子七那嚣张的模样,小顺子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。
小顺子只能硬着头皮,尽量保持镇定地说:“是,是,小的这就去禀报太后。”
说完,他转身匆匆离去,心中却是五味杂陈,又是惊愕又是愤慨,一时又想:这个姓胡的如此跋扈,居然敢公然挑衅太后的权威,太后肯定不能容他。只怕接下来有他苦头吃的!
一想到狐子七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,小顺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,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狐子七被严惩的场景。
他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好戏的期待。
然而,狐子七却没有傻乎乎地停在原地等待,而是一溜烟地跑去了皇上现在所处的金碧殿。
金碧殿虽非皇帝的寝宫,但近期却成了皇帝最喜爱的地方。这都归功于狐子七的“妙手仁心”,让皇帝雄风大振,得以宠幸美人。于是,皇帝开始在金碧殿中沉迷于酒色,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。
金碧殿修箿一新过的琉璃瓦屋顶被阳光洒上了一层金粉,闪耀着炫目的光华,与檐角上挂着的铜铃交相辉映,闪烁流光。
狐子七却没有多看这样的奢华,只踏上阁前光洁如玉的石阶,趋步入殿。
殿内丝竹之声靡靡入耳,琴瑟箫鼓交织华丽旋律。
在这如梦如幻的乐声中,皇帝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,怀中搂着两个面容清秀的娈童。他们低眉顺眼,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,任由皇帝轻轻摩挲着他们的头发,仿佛在享受着无上的尊荣。
皇帝下首,美人们正随着丝竹之声轻轻扭动着曼妙的身姿,舞姿婀娜,眼神妩媚,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,说不出的妖娆妩媚。
这大殿之内,如花美人多不胜数,叫人目不暇接,各有风韵。
然而,当狐子七踏入大殿的那一刻,所有的光彩立即都被他一人夺去。
他走来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光影之上,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。
原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女,此刻也黯然失色,停下了舞步,扭头望到狐子七,一阵震撼,却忽然明白,为什么皇帝总低低沉吟“都不如他”。
当狐子七站在皇帝面前时,皇帝松开了搂着娈童的手,目不转睛地看着狐子七在烛火下的美貌,心里感叹:这一份明艳,真是无人能及啊。
皇帝深深地看了狐子七一眼,然后挥了挥手,示意所有人都退下。
舞女、乐师、娈童们纷纷行礼告退,大殿内很快就只剩下皇帝和狐子七两人。
皇帝深深看着狐子七,问他:“你的弱症果真还没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