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腾地红了,夏云婉别开脸,暗自庆幸自己明智的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。
他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脸皮这么厚了?
心慌意乱的收拾着东西,夏云婉转移了话题: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这个问题几乎在夏云婉心里生了根,在马车上她就想问清楚,可看他那时脸色惨白,她心急如焚,只盼着马车能再快些,等回了府,她又一直忙着检查他的伤,一直到他渐渐恢复精神,这才有机会问出口。
南宫喻若真的和蒋墨辰联手,在她羞辱到蒋墨辰无地自容时,他又为何出手相救?
南宫喻笑了笑:“你知道原因的,夏云婉,我喜欢你。”
“别闹!”夏云婉板起脸,“我跟你说认真的呢,你这样根本不值得。”
“我也是认真的,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?”
“上次是我态度不好,但我现在依然可以很平静的告诉你,是我的问题,与你无关。”
心底的伤好不容易结痂,夏云婉是不会再主动撕裂伤口的。
南宫喻身上有太多她不知晓的秘密,相比选择相信他的无辜,她反而更愿意相信,这个从小在深宫见惯了杀伐果决的三皇子,并没有想象中的深情和纯粹。
她想起哥哥曾很欣赏的赞许南宫喻时说过的话:“喻哥有远大的理想抱负,我应该要像他学习,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,要用实际行动,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。”
那个时候,想必沈靖已经知道南宫喻要查明母妃死亡真相的事情,这个为了母妃拼尽全力的皇子,也曾深深将想保护好父母和妹妹的沈靖打动了。
想起哥哥,夏云婉眼眶中有泪在打转,她低垂眼睑,不愿在南宫喻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。
南宫喻叹了口气,声音低沉有力:“我可以向你保证,不信你可以去问和我有关的任何人,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真情,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明白什么是爱的人。”
夏云婉一时语塞:“王爷……”
“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?坦白说,我那个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,我根本来不及细想,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,就是不能让你受伤。”
“王爷和蒋议郎,关系真的不一般啊,印象中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你们相谈甚欢了。”
话题越聊越偏,夏云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,想起蒋墨辰,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。
南宫喻皱了皱眉,“说到这个,我也很想知道,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?”
“王爷怎么就能肯定我对他是敌意?”夏云婉不松口。
“你今天的表现很反常,好像不是因为跌下楼梯而心慌,我感觉你是因为蒋议郎。”他目光如鹰隼般犀利,问题接二连三冒了出来,“我看出你似乎很在意他,你认识他吗?还是说,你们之前有过不愉快的接触?”
夏云婉脸色骤然一变,“我的私事,王爷不必过多打听,再怎么问,也只是无可奉告。”
“你别误会,我没有想打探你的隐私,我只是想弄清楚,你这样排斥我,会不会是因为蒋议郎?如果真是因为他,那我今天的表现,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吗?”
“有一部分原因确实如此,可我……”
“那我就好好跟你解释一下,你不可以逃避,我会证明我和蒋府没有关系。”
夏云婉不安绞着手指,没吭声,只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。
她不愿意被他打探隐私,自然也没有打探他隐私的意思,他又何必如此?
哥哥已经不在了,沈府也注定回不去了,她不愿一辈子以夏云婉的身份痛苦活在这世上,随着时间流逝,报仇的事情迫在眉睫,她和青瑶来不及细究真相,但蒋府,却一定会被她亲手推入万丈深渊,曾伤害过她的蒋墨辰,也一定会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到那时,就算南宫喻真的和蒋府勾结,又能如何呢?反正,那时的她,必死无疑。
这个想法,夏云婉从没有对青瑶提起过,她不敢再爱,很大一部分原因,也是怕对方因为自己的消失而痛苦,可为了替父亲证明清白,她没有别的选择。
要么自缢,要么被杀,大不了,她也可以选择同归于尽。
南宫喻显然没察觉到夏云婉复杂的心思,他清了清嗓子,略微压低声音:“上次我出现在蒋府,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应邀而来,我是冲着蒋墨辰去的,也是冲着兵符去的。”
“兵符?”夏云婉瞪大了眼睛,“王爷在找什么兵符?”
“沈家军的兵符,你认识云亭郡主,应该也知道沈家军吧?”
夏云婉苦涩一笑:“知道,他们在长安城内名气很大,是沈将军培养出的部下。”
父亲的人,她怎会不知?关于沈家军,她不但知晓,甚至还能认识其中的几员大将。
南宫喻居然那么早就开始打沈家军的主意了吗?
南宫喻继续说道:“你应该也知道,蒋墨辰本是要娶云亭郡主为妻的,可后来沈府出了事,蒋夫人也是依靠着蒋府才逃过一劫,我曾和沈靖是战友,他告诉过我很多关于沈将军和沈家军的事情,沈府出事之后,我担心沈家军被图谋不轨之人利用,也一直在找能召唤他们的兵符,毕竟,他们只认兵符不认人。”
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,南宫喻从腰间掏出了那枚刻有“靖”字的玉佩。
夏云婉目光定格在玉佩上,她紧咬着唇,咬到唇都快出血了,才控制住情绪没哭出来。
那是哥哥的玉佩!
哥哥战死沙场,父亲带回来的遗物只有哥哥的战甲,这玉佩,曾是母亲亲手挂在哥哥身上的,寄托着思念,也祈祷着平安,他们一度以为,玉佩是哥哥打仗时掉了,或者早已被摧毁,亦或被敌方掠夺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