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润的羊脂玉被南宫喻轻轻握在掌心,这一刻,夏云婉眼中的他仿佛在发光。
哥哥在临死前,居然把这玉佩交给了他。
那么,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呢?
为之心动(上)
“我……”夏云婉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,“我可以看看这玉佩吗?”
南宫喻点点头,小心翼翼将玉佩放入她的手心,就像是交给她自己最宝贝的东西。
看着她眼中闪动的泪光,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,他便知道,她还是和沈府有渊源的。
如果只是熟悉云亭郡主,夏云婉不应该对沈靖也有过深的交情吧?
这玉佩,不但可以证明他与沈靖的关系,还能从侧面证实夏云婉与沈府的关系。
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事已至此,南宫喻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了,虽然他不能将自己的计划全都对她和盘托出,虽然他对她与沈府的关系还存在诸多疑问,可想要得到她的心,他就必须主动朝她靠近,必须让她认识最真实的自己。
“盯着沈家军的人很多,可以说,至少一半以上都目的不纯。”南宫喻渐渐陷入了沉思,“我答应过沈靖会替他照顾好家人,我没做到,可这沈家军,却不能再被毁了。”
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,夏云婉声音细小如蚊蚋:“沈府不是还有人好好活着吗?”
“你是说蒋夫人?这不一样,事情与她无关。”
“她也是沈家的人,你是不是为了弥补这份遗憾,才和蒋府走得这么近?”
“不,在沈靖心里,只有父母和云亭郡主是他最想保护的家人,可惜,我一个都没能替他保住……”南宫喻吸了吸鼻子,“不说这个了,还是说我吧,我去蒋府,只是为了兵符。”
沈靖不愿承认沈燕玉这个妹妹,这其中的事,南宫喻觉得没必要说给夏云婉听。
沈府已经不存在了,柳府也因此一败涂地,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,可他为沈靖查明真相的心,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,否则,他将引来前所未有的灾难。
他毕竟是皇子,事情牵连甚广,亲王府蒋府嫌疑最大,若真查到父皇头上……
南宫喻努力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,他敛了心绪,仰起头,沉沉的叹了口气。
如果时光能倒流,如果沈靖没有死,现在的他,还会有这样坚定的勇气吗?
夏云婉恋恋不舍的将玉佩归还南宫喻,轻声问道:“找沈家军的兵符,不去沈府,跑到蒋府做什么?”
“是蒋墨辰在外大放厥词,当时满长安城都知道,他手里拿着沈将军留下的东西。”南宫喻无奈摇头,“我也是去过以后才知道上当了,别说是兵符,他连沈将军的战甲都没有。”
那时,夏云婉刚刚重获新生,一门心思想要伪装好身份的她,只顾着掌握夏府的情况和制定周全的复仇计划,根本没心思关注长安城内发生的风波。
细细想来,那时城南战乱,南宫喻还找夏侯远借过舆图,可他着急要兵符做什么呢?
定了定神,夏云婉追问道:“王爷怎么会上这种当?就像今天,蒋议郎与蒋夫人关系不和的事情满城皆知,王爷又怎会轻信了他要买耳坠哄夫人的话?”
“你错了,我今天没有相信他,我只是在试探他的真实目的罢了。”南宫喻似乎不愿多说翠玉轩的事情,连忙解释道,“当初我刚回长安城不久,想着沈燕玉是沈将军的女儿,蒋墨辰又是沈将军曾看好的女婿,他说有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的确,若没有沈毅的信任,蒋墨辰又怎会大言不惭的到处招摇撞骗?
手紧握成拳,手背上青筋暴起,夏云婉最痛恨的,就是蒋墨辰和沈燕玉的欺骗。
南宫喻细细打量夏云婉的神色,反问道:“你可知我要这兵符是为何?”
“我不知。”夏云婉抿了抿唇,“但我猜,王爷英勇善战,定是不想荒废了他们。”
“确实有这一层原因,可更多的,却是为了沈靖,也为了我自己。”
“王爷是想为沈府平反?”
以夏云婉的聪慧,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南宫喻的心思,即便他不说,她也能猜出七八分。
南宫喻脸色瞬间变了,他几乎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,捂住了夏云婉的嘴,“嘘!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是长安城的禁忌吗?若被有心人听了去,你是要掉脑袋的!”
“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,为什么不能提?”夏云婉推开南宫喻,语带倔强,“到底是没人相信沈将军的清白,还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选择了沉默?”
来自皇室的压力,寻常百姓担惊受怕,可她,无所畏惧!
南宫喻吃痛的按着肩坐下,声音微微发颤:“你先别激动,事情说来话长。”
分明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,夏云婉才想起来南宫喻肩上有伤,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竟像是犯了错的孩子,一时间手足无措,“对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推你的,你没事吧?”
“无妨。”南宫喻连连摆手,“沈府的事情我不想再提,你就当是我亏欠沈靖的吧,可沈家军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,我需要他们的帮助。”
“王爷莫非是为了淑妃的事情?”
“是,有了沈家军,我才能变得强大,只有夺下太子之位,才有希望查明真相。”
南宫喻的话,犹如一记重锤,狠狠敲在夏云婉的心上。
皇宫水深,夏云婉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,她不想再被卷入皇子的是非之中,他喋喋不休的计划,她毫无兴趣,也只是敷衍的点点头,心里却再次产生了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