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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夜风凉,为了引蛇出洞,方便崔瑄他们捉人,沈朝盈在暮鼓之后趁夜出门了。
今夜阴沉沉的,惨淡的月光投在地上,将树影拉得老长。街边的树枝掉光了叶子,像秃了头的老叟,只剩枯皱的表皮,微微佝偻着身,沉默注视着大地,说不出的凄冷。
饶是提前与尹县尉沟通过流程,安排好了人,她只需要保持镇定,走向目的地即可,
但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,身后渐渐响起脚步声,不远不近地跟着,沈朝盈还是提起了一口气。
隔壁街道传来敲更人拉长声的调子,勤勤恳恳地敲着锣,沈朝盈闪身往更小的一条巷子里拐了进去。
快走至出口处,她停下脚步,静候来人。
意想中脚步声如约而至,逐渐清晰
来了。
沈朝盈深吸一口气,转身,
惊讶:“胡郎君,怎么是你?”
衙役长胡斌点头:“沈小娘子,那凶徒察觉不对,半路跑了,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。”
“跑了?刚才明明还”
沈朝盈想了想,自己似乎太紧张了,现在回想起来,从进入巷子以后,那脚步声就消失了。
她不免懊恼:“可是我太过紧张,打草惊蛇了?”
胡斌还没说话,崔瑄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:“与女郎无关,是我们急于求成,考虑欠周全了。”
这桩案子受到京兆府的关照,收网当日,他自然也要来看看,没想到又出了岔子。
长安最近生乱,一个女郎家,大晚上单独出门,还放着隔壁平坦宽阔的大道不走,专挑这种小巷子下套下得太明显。
崔瑄今天刚知道的时候,就觉得要失手,此刻看一眼安排这些的尹县丞,他不过是被别的事绊住了脚,放心交给他们,就
尹县丞讪讪称是。
眼下既然打草惊蛇,也不好再继续布网了,先将人抓起来才是。
只是过不多久,衙役们匆匆回来,在这秋夜力跑得满身是汗:“小崔大人!尹县丞!”
“人呢?”
“大人!那凶徒那凶徒会轻功。”他们没追上。
那凶徒竟然会轻功,来路并不寻常,至少不是表面上的货郎这般简单。
这直接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。
沈朝盈亦是蹙眉。
“女郎今夜辛苦了。较之常人,女郎已是胆识过人,不必自责。”
分别前,崔瑄让胡斌送人回去,并亲自宽慰她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次日,沈朝盈休息了一天没摆摊,等到第三日重新去摆摊时,就听闻了花五娘的死讯。
沈朝盈怔住。
原来就在那晚,凶徒换了个地方躲起来,等到县衙的人离开后,潜进了花家。
而花五娘父母双亡,堂叔伯们住得都远,素日只有一个妹妹作伴,根本不是凶徒的对手。
究竟是什么缘故,让凶徒在被差点被捉拿的当日冒着莫大的风险也要顶风作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