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自回国公府领罚,不必再过来了。”崔瑄淡声。
被冬夜的冷风一吹,推开沈记的门,一股甜香气袭来,竟有暖春之感。
若是寻常,也不至于这般香?
很快崔瑄就知道今日为何这么香了。
沈朝盈端着一盘刚炸好的梅花酥出来,二人对上眼神,都是一愣。
沈朝盈手里端着东西,不好行礼,便颔首示意,“郎君吃些什么?”
崔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,道:“却不为了吃,女郎的消寒图可还有?”
没想到严肃板正的长安令,竟然也有这么风雅可爱的小爱好?
崔瑄被她打量得不好意思,无奈解释:“家中幼弟喜爱。”
原来如此,沈朝盈笑道:“买一盒子梅花酥,送一张。”想了想又补充,“郎君是老熟人了,可以直接送。”
这怎么好意思。
崔瑄闻着甜香味,又为腹中的馋虫找着了借口:“家里梅花酥确没吃完,如此,女郎看着上些吃食吧。”
芋头的野史
但凡蹭势节气习俗的,来钱快,去势也快,过了节就不值钱了,所以更得抓紧这几日的机会。
什么围炉煮酒、访亲探友、沿河看柳,统统放一边去,沈朝盈是自个习惯了,阿翘从前也没过过什么闲散日子,相比之下有吃有睡已经很好了,两人倒很合拍。
沈朝盈还哄她,“等年前咱们早几日停业,松快几天,只等过了初五再开门!”
阿翘乐呵呵地揉面去了。
眼下店里生意好,面团一大坨,沈朝盈几乎抻不动,阿翘的力气便有了用武之地。
沈朝盈一面搅着饮子以免糊底,一面欣赏着,一面心想,若是阿翘的师傅看见爱徒多年所学沦落到用来揉面,定与写下伤仲永的王介甫颇有共同语言。
蹭了冬至与九九两波热度,沈记糖水在坊里已经是小有名气了,尤其是娘子之间都知道,小店幽静,配一碟糕、一盏糖水,与友人闲话,可以坐半下午,店主小娘子也不会催促,是个闲适好去处。
比起略带药苦味的饮子,寻常人自然还是更喜欢既养生又味美的香饮子,更别说还有好几种精致的糕佐茶。
在一众衣香鬓影或轩秀士子中,沉默腼腆、略显清瘦的邱书吏便尤为瞩目。
阿翘为他上了茶点,对方的目光却落在身后忙碌的沈朝盈身上,腼腆道:“多谢。”
沈朝盈虽莫名,但也颔首还礼。
这位邱书吏,不光早间日日来买朝食,如今更是三天两头下了值跑到店里来,喝碗糖水再走。
不是,你们大梁人有这么嗜甜吗?
沈朝盈摸一摸腮帮子,莫名牙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