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残次品,也不错了,要么是一对对杯子碎了一只,龙凤不呈祥了,要么是把手断了,锋利易划伤,沈朝盈买回来自己琢磨着用砂打磨圆润光滑又请银匠铸了个套把,又是个好杯子,而且还更好看了。
诸如此类,捡了一大堆便宜回来。
漂亮、清爽,实惠,点上一大壶,能喝一下午,很快就代替了先前酸梅饮的地位,酸梅饮也顺势退出了沈记舞台。
一个客人带朋友来的,见朋友一来就被冰红茶给迷住了,有些骄傲的同时也带了些老客的优越:“这算什么瞧你那出息!要我说,沈记的牛乳茶最好,香浓,不膻,冬天时的烤梨也好,外边绝吃不上这味儿。”
想不到过了大半年菜品来来去去竟然还有人记得烤梨,沈朝盈都有些感动,这位是真老客,便给二人赠了一碟小食,又收获厚道的名声。
到底再热也进了末伏尾巴,热不了几天,冰红茶不过是她一时兴起,赶趟热闹罢了。
中元节前一晚下了场很大的雨,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时,还能听见雨打在芭蕉上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第二天店里是放假的,不用营业,清早醒来沈朝盈还记得那雨打芭蕉的意境,愁怨、凄美、悲壮。
待彻底清醒之后才记起来,院子里哪来的芭蕉,不就几棵树苗么?
果不其然,开门去看,大风将她今春从别处移栽来的一棵梨树给刮倒了,斜倚在窗上,昨夜她听见的就是风雨声混合着歪歪欲倒的树砸窗子的声音。
好在不是纸糊的窗子,否则雨水必定顺窗流进来,弄得满屋狼藉。
并且以她的睡眠质量,定然是醒不了的。
梨子是吃不成了,还得修缮被砸歪的窗棂,原本打算去寺庙里转转的中元节就这么耽搁了一整天。
误会为夫妻
按照佛教说法,这时候中元节跟目连救母有很大关系。
目连广施十方僧人,替母亲赎罪,最终将母亲从地狱中解脱出来。七月十五这日,城里佛教徒都举行“盂兰盆法会”,各家都摆糖饼跟水果,供奉佛祖和僧人,济度众生,也是孝亲。
较为隆重些的还会请僧人来家里诵经,沈朝盈一大早就瞧见孙娘子笑吟吟地领着几个穿袈裟的僧人走来。
“孙娘子,中元安康。”
既然碰见了,沈朝盈主动打了招呼。
孙娘子同样也看见了她,亲昵笑道,“今日坊里有放焰口,河边还有放灯的,小娘子也去转转。”
沈朝盈笑着点头。
这放焰口是普渡恶鬼,对恶鬼进行喂食,她就不去凑热闹了,倒是夜里去为上一世自己放盏河灯也好,怎么也算横死。
思及此,沈朝盈钻进厨房去煎了许多的糖饼。
中元节供奉糖饼是习俗,沈朝盈一气煎了二三十个,给自家留了些,便提上小挎篮,到左邻右舍家拜访,送自己做的糖饼。
旁人皆谢不绝口,糖饼送出去,她又收了一篮子的各色水果。
从江娘子家出来,离孙娘子家也就十几步距离,沈朝盈想了想,人家这会正忙着,还是算了。
待从框里摸出个大甜枣,在衣襟上擦了擦,啃了一口,转身准备回去。
转身那一刻,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