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的荒漠,黄沙满天。越远离南晋就越是如此。过了边关,就是人烟稀少的荒漠。经过几日躲躲藏藏,他们终于绕开了北越军驻扎的关卡,到了北越腹地。
只是当前的天气极其的恶劣。漫天飞沙,伸手不见五指。
崔实跟旁边的随从道:“已经到了腹地,很快就会到接应地点了,撑过这个恶劣的天气,我们就能安全了。”
谢骋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。
“刚打来的水。”崔实递给他水囊。
谢骋掀起眼眸看向水囊,经过这几日的风沙,他原本白皙的脸颊现在满是污垢,嘴唇干涸,黑眸里面透着一股坚毅。
“不要吗?”没见他接,崔实丝毫不客气地扔在他身边。
因为这几日遇到了不少意外事故,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,除了能遮住必要部位外,其他地方露出来不少。
谢骋瞥一眼他的手臂上的梅花刺青。黑眸骤然沉下来,有什么呼之欲出,他眼中的戾气逐渐加深。呼吸有些窒息。眼前满天的黄沙,他的眼眶红得吓人。手心紧紧攥着,手臂青筋暴起,谢骋紧咬住牙关。
兀地笑了起来,显得格外的迥异。
真的好得很,被耍得团团转,知道裴岐精于算计。但没想到,他这么早就算计自己了。
谢骋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。
安全抵达
西北的风猛烈,刮得窗户沙沙作响。
裴岐睁开眼,额头分泌出一层汗水,他半坐起来,莫名有些心悸,茫然着脸看着周围,周围暗沉的一片。他拿起袖子擦了擦汗水,缓和了一会,再次躺了下去。
白日,裴岐在训练场练射箭。他一身浅白色的便服,身形略微稍瘦。肩膀搭着弓箭,有点心不在焉地拔弓,没有怎么蓄力,弓箭离开弓到了半途便掉了下来,如此往复几次。瞿白遗察觉到了端倪,看向裴岐:“殿下,你是心情不好吗?”
裴岐停下手中的动作,偏头看向他:“没有。”
“是吗?”瞿白遗看着他俊美的脸道,“属下感觉到殿下似乎有什么心事,是不是很担忧崔护卫?”
“是有些忧心,不知道他们如何了?希望一切都能顺利。”裴岐低叹了一口气,把弓箭递给旁边的侍从,旁边的侍从当即恭恭敬敬地接过。
“殿下放心吧,崔护卫一定能完成任务的。”瞿白遗宽慰道。
裴岐沉默不言,坐到桌案旁边。
李济走进训练场。瞿白遗看到他,当即行礼道:“将军。”
李济点了点头道:“那北越亲王,谢无治给我们下了战书。”
“什么战书?”瞿白遗惊讶道。
李济把手中的书信给他看。瞿白遗看了一遍,李济又拿了回来,递给裴岐:“岐儿,你也看一下。”
“好的,外祖父。”裴岐接过来,看着上边的信封。
谢无治让他们赶紧把质子送过来,不然就会出兵,继续攻打他们南晋。
裴岐看着,稍微松了一口气。这谢无治这时候给他们下站书,看来是没有察探到谢骋的消息,还不知道谢骋已经偷偷会北越,这是一个好的消息。
“岐儿,怎么看?”李济询问他的意见。
裴岐把信件放下道:“拖吧,现在崔实还没有消息,看能撑多久,要是实在没有消息,我们也只能把北越的安排公之于众了。”
“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。”李济道,“不过这谢无治不是一个善茬,也不知道崔实现在如何,这已经过去八九日了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应该也到北越了。”
裴岐沉默不言。掀起眼皮看向周围,北风萧萧,天边白茫茫的一片,看着无比的萧凉。
猎风扑面。谢骋跨坐在马背上,头戴了一顶斗笠,漫天的黄沙终于稍停下来,沙漠恢复了以为安静,满目都是昏黄的沙漠,几个人往前赶路。谢骋跟在崔实身后,瞥了一眼他们,扯下帽眼,掩盖住眼底的情绪,因为缺水的缘故,他的薄唇干涸。
瘦弱的马在沙漠里面慢吞吞的走着,徒步了差不多两个时辰,终于走出了沙漠,周围都有了绿植。谢骋从马背上拿出水囊,喝了几口水。看着远远近近的道路,不远处有城池的轮廓。
崔实亦松了一口气,看来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。
几个人正准备去城池。突然路上就蹿出了一队人马。穿着北越的军装,是北越的士兵,他们拦住谢骋几人的去路,狐疑着脸道:“你们是谁?”
谢骋看着他们开口道:“我们是一些商贩,刚从南晋回来。”
“是吗?”为首的士兵狐疑地看着他,又打量他旁边的几个人,“你们给我们下来,我们需要盘查一下。”
谢骋从马上下来。其他几个人也下来了。为首的士兵朝他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,几个士兵当即上前,开始搜身了。身体任凭这些人乱摸,谢骋有些不情不愿,但是现在这般境况,也只能容忍下来。
几个北越士兵把他们搜查了一番,确实没搜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。为首的士兵问道:“你们有通关文牒吗?”
谢骋眼睛微微眯了眯,没有回答。
“把通关文牒拿出来。”为首的士兵打量他们一遍,立即察觉到了端倪。
谢骋不言。没见到他们有动作,为首瞬间警惕起来,拔开腰间的剑,半怒吼道:“没有通关文牒,私闯北越,触犯了北约的规定,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南晋的细作,现在请你们配合我们走一趟。”
谢骋握紧手中的剑柄。
“你们想违抗不成?”为首的士兵看到他的动作,急忙呵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