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皇子依旧忍不住问:“父皇为什么这么喜欢三哥啊?”
裴岐揉他脑袋,劝慰道:“小五,你母妃待你很好,这已经是很多人渴求不来的,不要想太多。”
闻言,五皇子想到他母妃曾经告诉过他的话:“太子哥哥,你母妃去世了吗?”
裴岐敛下眉眼的神色,低应一声。
承帝不是嫡长子,是先帝第四子,不是先帝传位的心仪人选。承帝为了获得皇位才娶他母后。他祖父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边境镇守,在朝中都是保持中立,对于扶持皇子上位并不感兴趣。要不是他母后一心想嫁给承帝,他外祖父绝对不会答应的。
裴岐至今想不明白,承帝摆明是利用他母后的,为何他母后却能为他痴心到连脑子都不清醒的地步。那么不顾一切都要跟承帝一起,最后被枕边人迫害到连命都没了,一代皇后,连葬于皇陵的资格都没有,甚至葬礼都不曾有。
真是可怜可笑至极。
五皇子说:“太子哥哥,你别太伤心了,我让母妃待你同待我这般好。”
裴岐不禁哂笑:“小五,你真是……太可爱了。”
裴衍腰间带着弓箭骑马回来,拉住马绳,见他一脸笑意问:“发生了何事,大哥笑得这般开心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裴岐笑意轻敛下来,望向他旁边的侍从,马背上是一头鹿,“二弟,看来收获不少啊。”
裴衍朗笑道:“相对大哥来说,是收获不少。大哥,不若我把这头鹿送给你,正好到了晚上可以填饥饱腹。”
上林苑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,一般白日狩猎,夜里在上林苑驻扎,到第二日才离开。
“好啊。”裴岐道,“二弟这般有心,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,谢谢二弟了。”
“表妹,我方才看到一个湖,风景还不错,要不要同我一起前往看看?”裴衍问跟在裴岐身后的曹阮道。
曹阮脸颊瞬间就染上了一抹红,羞涩道:“不好吧。”
“什么不好,这么多人看着,我能把你怎么样。”裴衍道,“梁虞小姐就留在这里,有大哥在不会发生什么事的。”
曹阮支支吾吾了一会,极不好意思地应承下来。
“那大哥,梁虞小姐就交给你了,我跟表妹先行一步。”
裴岐偏头望一眼梁虞。
这二弟看来是打算撮合他跟右相的女儿了。让他跟右相女儿交好,然后拉拢右相起势,以压制三弟的锋芒。为了压制三弟,甚至不惜培养起一个敌人出来。他还真是无比自信啊。
裴岐带着五皇子和梁虞在林子里逛了两个时辰,期间让崔实给五皇子逮了一只小兔子,便没再猎到什么。
五皇子欢喜地把兔子抱在怀里,但那兔子在它怀里使劲地扑腾。裴岐命崔实绑了兔子的四条腿才稍稍安分些,可身子还是不停地挣扎,五皇子抱不太住,哄了那兔子好一会,都没有消停,不免有些失落:“太子哥哥,它是不是不喜欢我?”
裴岐直话直说:“它本来在外边活得好好的,你把它抓住,它怎么可能会喜欢你。”
五皇子顿时变得有些慌乱无措,看着那不断挣扎的兔子,眉间带着些许遗憾:“那我们把它放了吧。”
裴岐笑了:“小五,你不是喜欢它,想要它吗?”
“可是它好像并不想留在我这。”五皇子低声说。
“想要它那么就留着。你想要它又想要喜欢你。这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。”裴岐道,“你若想要让它听话,很简单,关它几日,不给吃喝,它饿极了再喂,自然会听你的话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五皇子迟疑了好一会,心下不忍,“太子哥哥,我不要它了,我们把它放了。”
“你把它放了,届时别的狩猎的人就会盯上它,结局大概就如二弟送的那头鹿一般。”裴岐指了指崔实马背后那条早就没有生息的鹿道。
五皇子望一眼那头失血过多而死的鹿,唇角抿了抿,挫败地低下头。
裴岐望着他低下去的小脑袋,顿了一会,轻声道:“你要真想放了,等围猎结束,我们再把它放了可好。”
“好,谢谢太子哥哥。”小五眼瞬间一亮。
边上突然传来一阵混乱。裴岐抬起头。一队兵马从前面奔驰而来,为首的是近卫军统领,徐鞍。他面色急切,似是遇到了什么急事,路过裴岐的时候也没有行礼,直接就穿梭而过。
近卫军是直属皇帝管理的军队,是皇宫里的守卫军,虽然官职不大,但只听从皇帝的命令,朝中大臣也不敢多得罪。徐鞍是左相二子,如今这么着急,必是出了什么事。
裴岐握紧马绳,拉住受到惊扰的马匹,看他们消失在视野里,转头看一眼崔实,崔实朝他点了一下头。
“太子哥哥,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五皇子问。
裴岐摇头:“不知。”
“你们真是天大的胆子!”
承帝坐在案首,猛地把桌案下的东西一扫而下。
账内众臣闻言,低眉垂首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你们可知,要不是今日朕身体抱恙,不参与围猎,那么坐在那匹马上的就是朕,被刺到的便是朕!!居然敢谋杀一国之君,谁给你们的狗胆,啊?!”
“徐鞍,你必须给朕揪出是谁想谋害构儿,想谋害朕,若查不出来,你提头来见朕!”
“是!”徐鞍颤声应道,“末将领命。”
“一群废物,滚!”承帝抬脚踹上桌案,闷声一响,桌案硬生生错离了位置,众王公大臣瞬间战兢着退出了营帐。
裴岐跟在他们身后,出来。等离了主营帐老远,众人才敢低声讨论,交头接耳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