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岐捂住胳膊,微皱起眉头,望了一眼那一脸求饶的中年男人,再看向陈令材,再看向一边还在推搡来推搡去的人群。
“不劳烦陈知府你了,孤让白遗亲自来审。”裴岐道,“白遗,你带好他。”
“是殿下。”瞿白遗瞬间压制住那个中年男人。
“饶命啊,老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饶了我吧。”那中年男人还是在不断地求饶。
陈令材看了几眼那中年男人,跟中年男人对上目光。中年男人求饶得愈发起劲了。瞿白遗嫌弃他聒噪,抬手便撕掉中年男人衣服的一角,把那破布塞到中年男人嘴里,堵住他的嘴。中年男人哼哼几声,挣扎不开。
裴岐瞥一眼被制服的中年男人,看向陈令材:“陈知府,看来这街是逛不下去了。”
“微臣真是考虑不周,不仅让殿下看了笑话,还让殿下差点受伤,微臣真是该死。”陈令材一脸愧疚道。
裴岐没理会他,转头就回去了。瞿白遗一边揪着那个中年男人,一边护送着裴岐离去。
陈令材见这裴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,心中重哼了一声,不免有些不屑,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太子而已。但是一看到那被瞿白遗抓着的中年男人,心里不禁一慌。
审问
裴岐迈步回知府府邸。瞿白遗紧紧抓着那个中年男人。
陈令材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,在裴岐身边毕恭毕敬,鞍前马后的赔笑着。
裴岐没怎么给他脸色。待回到知府府邸。陈令材笑道:“太子殿下,微臣看你不日便是要启程回京了,现在又要审问涉嫌刺杀你的人,未免太过繁忙,微臣时下正巧得闲,不如微臣来帮殿下断案吧,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贼子敢伤害殿下。”
“不用。”裴岐道,“孤还不至于这点事都办不了。”
眼看他坚持,陈令材没辙地望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。那个中年男人被堵住嘴巴,只能哼哼出声。
“殿下,微臣能跟他说一句话吗?”陈令材道。
“看来陈知府,你认识他?”裴岐冷着脸看他道。
“自然是认得的。”陈令材笑道,手心里捏了一把汗,“他是这带的屠户,因着靠近知府,平时办案的时候遇着一两次。印象之中,他为人老实,上有老下有小,这次可能他真不是存心伤到殿下的,方才人多,虽然一时眼盲冒犯了殿下,也该责罚,但微臣认为,殿下还是不要太过严苛才好。”
裴岐淡着脸反问:“孤都还没有审问他,你就这般认定孤处事严苛吗?”
“那自然不是。”陈令材急忙行礼道,“是微臣太过果断,冒犯了殿下,还请殿下处罚。”
裴岐哼了一声,转身就要离去。
陈令材开口道:“殿下,容许微臣跟他说一句话吧,他家里的人应该还在等他,过会,得不到他的消息该是着急了,微臣可以给他托一句话。”
裴岐眉目一皱,偏头望一眼他,接着又望向瞿白遗,沉默不言。
陈令材看着他沉默的脸,脸色闪过一抹阴郁,不过他收敛得很好,没有人能察觉。
过一会,裴岐道:“既然陈知府你这般关心他,那孤就应了这个请求吧,省得有人说孤冷血,白遗,你让那个歹徒跟陈知府说一下话吧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瞿白遗押着那个中年男人到陈令材面前。扯开他堵在他嘴角的破布。
一能开口说话,中年男人顿时哀求道:“知府大人,请您明鉴,小的真的无意冒犯这位大人的,请你一定要救我啊,我真的是无意的,老天爷啊,真是飞来横祸。”
“你且放心吧。”陈令材道,“殿下是一个明事理的人,只要你没有做,殿下是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的,等殿下调查完这件事,就会放你回去了。”
“可是小的一家老小全都指望我,若是他们知道我被押送到了官府,他们怕是会想不开。”中年男人继续哀求道,“敢问大人这件事查完需要几日。”
陈令材望向一边:“殿下,这个屠户家里实在是全指望着他,给他关久了,可能会影响他生计,不知道殿下要审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以为孤会待这里很久。”裴岐道。
“那也是。”陈令材笑道,“是微臣考虑不周了。”
说完,他望向那中年男子道:“你且放心吧,殿下不会耽搁你太久,只要你不是故意伤害殿下的,别忘了你家那上上下下十几口人,还有你那卧病在床的老父亲。”
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恐慌,最后咬牙道:“我会的,还希望知府大人能关照一下。”
“自然是会的。”陈令材微笑道,“只要你不犯错。”
“感谢知府大人了,小的无以为报,等真相大白出来之后,一定会感恩戴德的。”中年男人感动道。
陈令材道:“无妨,这是我作为洛州城的父母官应该做的。”
中年男人跟陈令材说完话,望了一眼裴岐,最后认命般的垂下头。
裴岐冷着脸看着他们。这看着可真是一个好官!他心中扬起一抹暗嘲。
陈令材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,心中微松了一口气,看向裴岐笑道:“殿下,好了。”
裴岐望一眼瞿白遗,瞿白遗接收到他的目光,顿时堵上了中年男人,又把他压制住。
“殿下,你若要审问他,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,微臣定当全力以赴。”陈令材又笑道,面容可亲。
裴岐淡道:“这些事,就不劳烦知府大人了。”
陈令材行礼道:“那微臣还有事情要处理,便先离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