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岐微颔首。陈令材再瞥了一眼中年男人,中年男人对上他的眼眸,陈令材给了一记警告意味的目光,随后便敛起脸,退了下去。裴岐望着他离去,迈步到别院。
到了厢房里,瞿白遗让守卫在四处守着,然后押着那个中年男人进去,把他扔在地上。
“白遗,你来审问。”裴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道。
瞿白遗看着他被划破的袖子,关心道:“殿下,要不要先处理伤口?”
裴岐不太在意道:“一点小伤,没事,先审问吧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瞿白遗扯开堵在中年男人嘴里的破布。中年男人猛咳了几下,憋红了脸,他看向裴岐,大声嚷嚷着求饶道:“这位大人,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,你饶了小的吧,小的只是为了谋生罢,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,小的今日就不该出来做生意,不该贪图这花月节的热闹,老天爷啊,真是天公不作美啊。”
“行了。”瞿白遗冷声道,“闭上你的嘴,不该说的废话你就少说。”
中年男人被他这一恐吓,声音收敛了一点。转而又低声求饶道:“这位爷饶命啊,小的真是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谁派你来的?”瞿白遗道。
“小的不知道你说什么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,你就饶了小的吧。”中年男人磕着头,神色苍白,好似吓破了胆。
裴岐看着他撒泼打滚的模样,冷着脸开口道:“你跟那个陈令材做了什么交易?”
“小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小的跟知府只是平时点头之交,知府大人是一个好官,怎么会干这样的事,大人饶了我吧。”那个中年男人叩着头嚷嚷道。
“给我安静点。”见他这般不听话,瞿白遗皱起眉头,拔开腰间的剑,抵在中年男人的咽喉。
那冰冷的剑刃抵靠在喉结处。中年男人一阵哆嗦,瞬间声音就弱下去了许多,沙哑着声音,断断续续道:“小的真不知道,小的只是一介屠夫,怎可干这般忤逆之事,你就是给小的十个胆,小的也是不敢的。”
“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?”裴岐问道。
“小的不知道。”中年男人道,“但是大人你能跟知府大人走得这般近,一定是非富即贵,就是借给小的十个胆,小的也不敢得罪你的,别说伤到你了,实在是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,小的才会犯下这等大错,但是苍天可鉴,小的,真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行了。”对他胡搅蛮缠的聒噪。裴岐也不免有了嫌弃,“孤乃是当今太子,你可知道刺杀太子当归何罪。”
那个中年男人脸瞬间一白,身体有些颤抖,大概也没有料到他的身份竟是这般的尊贵,他声音微颤:“小的不知,小的该死,是小的有眼无珠。”
说着,中年男人就朝自己掌掴了几把掌。
裴岐冷着眉眼看他表演。中年男人扇了自己好几巴掌,抬起头瞄了裴岐一眼,看他没有动静,无动于衷的模样,把手放了下来,猛磕了磕头道:“冒犯了太子殿下,小的该当死罪,但是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,还请太子殿下,能饶了小的这条命,小的家里十几口人还指望着小的过活,求您行行好吧。”
“陈令材方才是拿你家人的生命在威胁你吗?”裴岐道。
中年男人眼眸里瞬间闪过一抹慌乱,他道:“小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,知府大人对小的非常好,他不可能干这种事的,真的只是小的不小心的。”
“你方才说你跟陈知府不过是点头之交,如今又说陈知府对你非常好,到底哪句是真的?”裴岐冷问道。
中年男人脸色愈发的苍白,他紧叩着头:“陈知府跟小的是点头之交,但陈知府对我们这些百姓非常啊,是小的父母官,所以小的才说知府对小的好,方才是小的太害怕太无措了,小的才会语无伦次。”
“是吗?”裴岐明显不相信他的话,他道,“倘若你肯坦白,也许孤还能网开一面,饶你和你家人一死,但若是被孤亲自查出来,孤看诛你九族都是轻的。”
后面说出来的话,他语气越来越重,充满威慑力。
中年男人抬头看一眼他冷漠无情的脸,心中一颤,愈发的慌乱,他咬牙道:“这件事小的真的是无意的,没有那么多阴谋。”
“如果你执意如此,那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。”裴岐淡道,“你真以为,以陈令材那个小小的知府能保的住你,只要孤向父皇禀告,一个谋逆的罪名,便够这洛州知府受的了。”
中年男人紧咬着牙关,额头的青筋隐隐暴起,背部一阵阴寒。
瞿白遗眉目一皱,迅速握住了中年男人的下颔,扣住他的下巴,不让他咬合。
中年男人没想到会被他发现,一阵惊骇,抬起手就要拍开他的手,瞿白遗微一用力,直接卸了他的下巴。中年男人脸色愈发的惨白。瞿白遗从中年男人的牙齿里面找出了一颗药丸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裴岐问道。
“毒药。”瞿白遗道,“看来他打算自我了结,可惜这个算盘打错了。”
“看来你还挺决绝的。”裴岐淡道,“可惜,你真的觉得为陈令材这种人买卖是值得的吗?”
中年男人像是被惊吓过度般瞬间昏厥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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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遗,先把他看管起来。”裴岐瞥一眼,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。
“是,殿下。”瞿白遗揪住中年男人,把他绑在一边的柱子上,捡起落在地上的破布,继续塞回他的嘴里。
“殿下,还是快点扎伤口吧?”瞿白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