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真受欢迎,假的居然也有人牵挂。乌岚不想谈论烛龙,潦草回应道:“大概不会了吧。”
这时,原本静坐的山猱突然像离弦箭一般,蹿到了门外。“有客来访!”山猱的声音响在门外。
山猱很少对普通访客这样,乌岚凝神静听,果然听到两道稀奇又熟悉的声音。
“……替我设个雾障就好,不必跟来。”说话的是杜上公。
“是。”接话的是狌狌。
乌岚起身向外,看山猱在檐下急躁地来回走动,好奇道:“你在找谁?”
“吾听到恩公的声音,是恩公给吾指路上山。”
“你的恩公是狌狌?”
山猱用力点头。
乌岚心下了然,“进屋吧,你的恩公已经走了。”
山猱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解,“恩公为何走了?”
乌岚一时愣住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,她可以敷衍人类,却不想随意糊弄这只山猱。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区别对待人和兽,而就在这段闪念的过程中,山猱主动道:“吾听尊驾的。”说完,动作乖巧地回屋了。
杜上公在门外脱去斗笠和雨披,伍进士见了最震惊,当场从椅子上弹起来,手指着他,好半天没说出话。
这位稚川城高官却只在门外行了个礼,连自我介绍都省去,径直对乌岚道:“杜某找乌娘子,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去哪商?”乌岚问。
“看乌娘子方便。”
乌岚环顾四周,想到个地方。“去那。”当t先往西侧灶间走去。
灶间简陋,杜宗景打量了好半天,忍不住道:“乌娘子能否设个结界,以避耳目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乌岚摊手道。
“不会?”杜宗景疑道,“可上回在王四郎府——”
“那只是个意外。”乌岚道,“放心,我听力好,有什么异动,我会及时提醒上公。”
尽管心怀疑问,杜宗景还是坐了下来。
在他开口之前,乌岚状似无意道:“上公带了鸣石?”
凭着一种与各色人等、飞禽走兽打交道的经验,杜宗景知道乌娘子看似是随口一问,实则暗藏深意,至少,乌娘子已经知晓鸣石的存在。思及至此,杜宗景连忙打起万分精神,以应付科考的心态答道:“带了。”
灶间昏暗,油灯摇摇欲灭,乌岚用铜筷将油灯里的灯心夹出,光线因此明亮许多。她仍用闲聊的语气道:“所以,稚川君能听到我们谈话。”
“乌娘子若是不愿意——”
“我没什么不愿意。”
“贸然来访,是因乌娘子不在客店。”杜宗景温声道,“怕乌娘子有事耽搁,杜某这才决定亲自登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