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落地,女人的脸出现在月光之下。
果然是花夫人。此刻女人脸上洋溢着笑容,斜挂的朗月却只照亮了她一半的脸庞。半明半暗,有些渗人。
男人愤愤道:“这么多年,你总算是承认了!果然是你这没教养的武女所做,让我儿早早便没了母亲!”
“母亲?”花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面色狰狞,“你允许长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,早就该想到这点。”
“我父乃镇守人妖边界的将领,我乃有封地的县主,岂容你一商贾之人如此折辱?”
庶长子的存在便是宠妾灭妻的证据,花坚理亏,但仍然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,
“那你为何用这么残忍地方式杀了芙蕖,杀了其他毫不相关的数十人?”
“残忍?”
“不相关?”
花夫人目眦欲裂,恶狠狠道:“阿莲,阿莲,你真以为她如莲花般纯洁无瑕?”
“我儿夭折,陪嫁嬷嬷惨死,我无法再有孩子。桩桩件件,哪一件不是她主使的?不是她身边那些个恶仆所做?”
“至于芙蕖,”花夫人顺势摸出放在腰间的簪子,正是白日被护院抢走的那只,“贱婢而已,杀了便杀了。”
银制的发簪硬度不小,竟在花夫人的手里变了形。
看着步步逼近一脸杀气的女人,花坚颤声道:“花李氏,你要干什么?”
“花李氏?”花夫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,一把将扭成麻花的发簪插进男人的肩膀。
女人怒吼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哭腔,带着倔强与不甘,“我乃武涯县主李韫!你花坚,向着我父亲立誓,跪求娶来的正房妻子!”
“李韫,你…”话音未落,地上肥胖如猪的男人便已痛得晕厥过去。
李韫站起身来,伸手抹掉眼尾的烟花,抬头冷冷地看向屋脊,“看完了吗?该上场了吧。”
三人面面相觑。也对,能设结界的人,又怎会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所在。
清笳撑着屋脊爬了起来,探出头打招呼,“县主,晚上好。”
“哐啷”一声,瓦片掉落,清笳身下瞬间出现一个洞,沈楼眼疾手快抓住清笳的衣领,顺带拉上张月鹿,三人稳稳落在院中。
沈楼贯彻毒舌风格,戏谑道:“李县主这戏精彩,没有看众才是可惜。”
花夫人扫过白日见过的二人,目光落在沈楼身上,“你才是那只画皮妖?”
“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,县主好眼力。”男子装扮的沈楼抬手轻掩着嘴,一脸害羞。
李韫仿佛被恶心到般,收回了视线,出声赶人,“这戏也看了,真相也知道了,请吧。”
真相忽然自己浮现水面,清笳总觉得哪里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