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一个人背对她们坐在床上。那张床确是用玉髓和玄铁制作的,与外面透进来的光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。
听到声音,她扭过头,神情里带着些许震惊。刚要站起身,手上叮当作响。一条长长的看起来类似铁链的物件连接着洞内山壁,几乎无法撼动。
徐谷芽没忍住开口,把她手腕翻出来,不出意外,看到她瘦了一圈的细细手腕上,正挂着一串陨星制作的手铐。走近才看到这铁链外面镀上一层黑紫色的金属光。她尝试输入灵力后。身旁的光远才说。
“没用的,这陨星是制成后被人用精血炼化,心随意动,不可能会被你这么轻易挪用。”
“谷芽,你怎么来了,这里这里轻易进不了人,你快走!这次,这次不能再让你用自己性命来救我。”她捂住腹部,周身四溅的山泉落在衣衫上,打湿了大半,又见到她容色憔悴,眼角下两团乌黑。
徐谷芽把拉起身才说:“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已经安排好了,这就送你出去。”
她说完,掌心传来一阵濡湿的冰凉。葛念芙抓住她的手,目光里除了多日被关在此地的呆滞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。
她眼泪一下落下来:“你都已经知道了!我不是爹和娘的孩子,我是。”她的脸上扭曲,像是强行压抑住肌肉不崩溃。她咬着嘴唇,唇齿间颤动的发出“咔哒”的撞击声。她像是再也忍不住,往前呕吐出来。
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”徐谷芽看着她崩溃痛哭的声音,伸手拍了拍她的背。
一个人能倒霉成这样也是不容易的。
“我曾经以为,在葛家老宅的时候,我就已经斩断亲缘,从此与他们不过是陌路人,所以哪怕心中再是郁郁,我也能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过去了。”她眼泪大颗大颗沿着脸颊掉下来,在得知亲生父母竟然是仙宗宗主的时候,她心中曾经迸发出过巨大的惊喜。
或许自己并非是葛家亲生,所以她们才这么对待自己。
分身
可在她意识到,血蛛只有葛家人血脉献祭才能发挥效用后,立刻就明白了。这一切正是因为葛家人当她是亲生孩子才会这么做。
而对她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来说,只是顶替了原本孙照影的命运。
而她身体内,既有亲生父母留下的换命符,还有葛家为她血祭而留下的伤口。
“没事了。”她轻轻安抚对方,神色也带上一丝难过。
光远看到二人的反应,在寂静无声的洞厅内,剑刃从刀鞘拔出打断了二人要叙旧的姿势。看着光远苦着一张脸看着腹部涌出的鲜血,他闭了闭眼说:“徐道友,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,只是师命难违。我今日要是放走你们二人,必然不能善了。”
说完,他就抬起头,目光灼灼:“葛姑娘的这番遭遇,便是作为一名修士,也无法视而不见。你们走吧!”在他说完,身后传来弟子脚步和嘈杂的说话声。徐谷芽见状,手中异火沿着陨星链烧向她双手的镣铐中。
此时已经接近88炼化的异火,就如同她掌心忠诚听话的忠心护卫。跟随她的意念烧断了陨星的连接处。随着金属沉重坠地的声音。她看到葛念芙一双手都是被磨损红,人体皮肤实际上有十几层,最外层真皮只薄薄一层,里面是渗出的透明体液。而往里,还有深可见骨处。
看到这样的伤势,徐谷芽也有些不可置信。她咬了咬牙。把手里的五雷符和轻身符一股脑的塞给了葛念芙,和她组队后又拿过不少大还丹,葛念芙见状,利落将裙子扯起系在腰上,一口吞下大还丹。身上顿时轻松不少。
她看到徐谷芽半张侧脸,二人的步伐在黑色的狭长走道上明明灭灭。
“谷芽,要是蒙山宗的人过来阻拦,你。”
“你不用管我。”
徐谷芽回头,露出的确是带着几分轻松的笑容:“那肯定,我犯不上就你搭上我自己。”
这话怎么听怎么没好气,她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,手中掌锋所带的罡气袭向周围弟子。玄武岩的洞壁被轰出如同被利刃割开的断口。二人一跃而下。脚上轻点着迎客松的枝头末梢。像是蜻蜓点水。
“何人敢擅闯我仙宗!”青天白日,头顶声音如同闷雷炸响。声如擂鼓,听得二人都是心惊肉跳。
思过崖另一处,弟子已经飞快赶来结阵,蒙山宗的体术和炼器都声名赫赫,而其中器修更多。不远处云间已经隐约看到灵光乍现。黑色的人影像是蚂蚁般聚集而来,又像是落雁。在空中飞快变换阵型。
“结阵!”
其中为首的便是执法堂长老。自他周身闪烁的灵光更是金光闪烁,一股威压从头顶传来。四周暴动的灵力更是让天光一黯,风声拉扯着碎石遍地的荒山中低矮的树木。
徐谷芽此时和系统确认了一遍:“我现在的声望多少。”
系统告诉她:“宿主,你目前的所有声望,如果消耗掉可强行提升到元婴后期1分钟。”
这不够!
1分钟对付的了这些执法堂的长老,远远还达不到能出蒙山宗的地步。
徐谷芽召唤出凤凰剑,它将二人带至半空,四周隐约能看到东北角西南角,西北,乃至其他方位出现的结阵修士,他们脚踩光华流动的阵法中踏云而来。将徐谷芽他们逼到包围圈的中心。
哪怕隔着千米远,四周传来的灵压依旧不可忽视,她的呼吸就像是是被生生卡住,从胸口蔓延的凝滞感,好像空气都凝固。而此时,她们困在万丈高的半空,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儿一样。她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。远处的天光化作黑灰色,像是卷起的烟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