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我侧过脸,换了个枕法儿,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。
我等着徐淮景真的推开我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,或者再说些绝情的话,让我意识到我们真的要分开。
可等了许久,除了肩头堆上了雪花,我们都没有任何动作。
“不是要分开吗?”我低声问。
我听见徐淮景轻轻的抽泣。
“何必呢?徐淮景?”我其实不是很明白,“你真想分开,就不要见我,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就消失不是更好?你们学校我又进不去,就算进去了你也可以继续去别的地方。只要你愿意,我应该是找不到你的。”
想分开的话就狠下心来,最好连面都不要见。
自己拿刀捅自己,捅完了再捅别人。
我觉得这太辛苦了,对人对己都太狠。
还是被人捅轻松一些,最起码捅疼了能喊一句:徐淮景,我心里难受。
我把脸又转回来,额头贴着徐淮景的肩膀磕了磕。
有时候真想把这人打死,死了就干不出来这种事说不出来这种话,死了揣兜里安静又老实。
我被自己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给逗笑了。
“是我先招惹你的,我就该在你屁股后面追,但是你走太快了,我不一定追得上——”
“不是,”徐淮景终于出声打断我的话,“我骗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我把头抬起来。
“我们并没有怎么样……在那一晚。”
我一脸茫然:“啊?”
徐淮景面无表情:“我乱说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两分钟的头脑风暴,我大概知道他在说哪一件事。
半年前的那场醉酒,我就说怎么可能全没感觉。
“对不起,是我……”徐淮景哽了一下,“当时,我不该说谎的。”
徐淮景千里迢迢跑回来,就为了跟我道这么一个歉。
可能他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,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凝重得仿佛在给我上坟。
这可能跟他从小的教育有关,因为徐叔叔那个先例,徐淮景对说谎有着天然的抵触。
他不喜欢撒谎,更讨厌撒谎的人。
在不得不说谎的时候他宁愿保持沉默,所以造就了他沉闷的性格。
但他骗了我,委屈巴巴地占据了道德制高点,用过去本就不亲近的十几年赌我一个心软。
因为骗了我,所以留在了我身边。
慢慢的,说谎的人都把谎言当了真。
“你原本不这样的,”他轻声道,“陈嘉运,你原本不用面对这些。”
“我原本?”
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怎样。
“你要不要试着恢复正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