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没回答,一个纸袋就落在我们面前,林此买来几个纸杯蛋糕,还有一袋肯德基,铺在流浪叔面前的毯子上。
“我们小区最近出入管理很严,因为楼下那个男人把自己妻子害死了,分成九块放在冰箱,警察过来盘查,那男人笑着说最近肉贵,这样省钱。”
流浪叔搓了搓手,“怪不得最近看不见你人。”
“爸。”她说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几个意思?”
她没答,把一个紫色的纸杯蛋糕递给我,我说最近减肥,她拉过我的手,放上去。
桥洞内人不多,偶尔有几个骑车的路过,也只是朝我们瞥一眼,再拉紧自己的衣服。
流浪叔说天冷了,钱不好讨了。
我闻了闻蛋糕,奶油味很足,可是胃仍然冰冷,我明明五分钟前才喝了一杯热咖啡。
我掏出手机,19:31,没有任何消息。
我舔了一口蛋糕,林此问我好吃吗,我说难吃,她说生日快乐。
我打了几个喷嚏,桥洞就是一个通风口,从左往右,凉气呲呲地往我脸上吹。
我说我想回家了。
流浪叔“哎哟”了几声,“第一次见你这么恋家。”
林此说送我,我说你省省吧。
我走回家的,路程四十二分钟,期间我看了九次手机,除了时间不停地走,其余没什么变化。
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凉。
到门口,我按了密码,进了房间,暖气呼呼地吹着,但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把窗户都打开了。
接着,我闻到了餐桌处的香味,一条鳊鱼,一碟虾仁玉米,一碟西芹炒肉,两个人的食量。
家里没人。
我吃了一口,一股热气从胃部往四肢散开,这个冬天,我感觉没那么冷了。
我跟安乐一个星期没见面,那三道菜吃完之后,冰箱里又堆满了冷菜。
门口经常会跑来一只猫,一开始我拿冷菜喂她,但当我得胃病的时候就帮它把菜热了。
我保持胃疼状态两周左右,那猫肉眼可见地胖了起来,但第三周开始,我熬不住了,去医院的时候看见了安乐他妈,她的口袋处仍然别着她的名字和身份。
她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,可不同的是,她回视了我,跟我进了病房。
看诊的医生愣了一下,随后叫了声“安主任”,她点点头,又走了出去。
我不知道她进来的目的是什么,但我拿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,我没有安乐的消息了。
晚上,我按照说明吃了几粒药,不一会儿浑身发烫,胃像是被人拧了一把,犯恶心,我把药全吐了。
吃药的副作用比胃疼本身更难受,我把药扔了,三天后,安乐冲到我家来,我改了密码,他在外面砸门,我听出是他,他砸门的动静不大,他说怕惊着我,但又不愿意老实敲门,他说那样我开得慢。
我慢吞吞地往门口走,就几步的路程,他的砸门声越来越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