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贵妃在暗室里待久了,这?会?儿骤然见到阳光,难免刺目,可等?她看清眼前?,便惊喜地要冲过去。
死?士的匕首却牢牢镶嵌在她脖颈上,森森寒意令她猛然惊醒过来。
吴王近乎嘲讽地看着这?般母子情深,“好死?不如赖活,第一条自然是放我离开。”
齐恒无法做主,看向身侧景德帝。
景德帝不置可否,“第二条呢?”
吴王扬起唇锋,“您得亲自下诏,五弟今生今世不得不为储。”
损人不利己,他不好过,害他的人自然也别想好过。
温贵妃死?死?咬着嘴唇,她忍了半生,又争了半生,为的就是恒儿能出人头地,眼看着近在咫尺,难道前?功尽弃?
景德帝怒意隐隐,声音却平静得可怕,“你以为如此就能威胁到朕?”
吴王不以为然,威胁是否管用,那得看对象是谁,他以目示意齐恒,就算父皇不忍心?放弃你,你难道不会?自己决断?
削手断足,或者最简单的,只要在脸上划上一刀,便可与皇位无缘,多?轻而易举。
景德帝眉心?出现?重重的川字,他真是小觑了老二,到这?关口还能兴风作?浪。
经历诸多?风波,景德帝已明白自己真正属意的太子人选是谁,断不能让老二坏了大齐国祚。
他轻轻给温贵妃递个眼色。
温贵妃心?神一颤,明白皇帝用意。
若要自己不成为恒儿掣肘,她得主动赴死?才行,冰凉的匕首就抵在喉间?,只要用力往上一撞……
死?固然艰难,可只要牺牲她一个,便能换得天下太平。温贵妃苦笑,她在这?个男人心?底,终究是没半分分量可言。
就在她即将动手际,脚步声如奔雷般袭来,却是一身戎装的三皇子,素来不见天日的脸庞分外白皙,裹在漆黑甲胄里,惊艳而又妖异。
吴王心?神大骇,三弟是从?什么时候能行走的,他不是瘸子么?
而被齐忻押着的人同样面熟,正是吴王妃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稚童——他们唯一的嫡子。
齐忻道:“以物易物,这?很公平。”
他甚少与人交谈,嗓子粗粝而沙哑,像剃刀片刮着喉咙,莫名瘆人。
吴王相信,自己这?边一旦动手,那边两颗人头也会?同时落地。
背上密密麻麻爬满细汗,但不过片刻,他便大笑起来,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诸君莫忘分我一杯羹!”
吴王妃面如死?灰,她其实不是被齐忻抓来的,而是自愿成为人质,意在劝丈夫改邪归正。
谁知道吴王压根不拿她们母子当回事,显得她牺牲像个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