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处内阁,宁贺褚藏头藏尾的,连温鹤绵都不愿多接触,更何况是她教导着长大的小皇帝?
显而易见。
温鹤绵勾勾唇,露出副高深莫测的笑容:“没认出最好,给他一个大惊喜。”
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不说,还顺带端了明州,气死他。
谢琅最喜她这副面不改色谋划坑人的样子,闻言也笑:“太傅说得对。”
温鹤绵顿了顿,看向他,似有所思:“总觉得,陛下最近附和我的次数有点多。”
如果没记错,以前自己大多是倾听者的形象吧?
温鹤绵正色:“陛下,你要有点主见,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。今日若不是我,别人可能连你骨头都啃了。”
朝廷,真真是个吃人的地方。
谢琅不以为意,他慢条斯理地抬起眼:“这个太傅不用担心,不会是别人,我也没有那么蠢笨,可以任人愚弄。”
少年难得没撒娇卖乖,神情沉静,说出的话却带了些强势,那双平和笑着的眼,让人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危险性。
温鹤绵当然不会害怕,她只是觉得,似乎哪里出了点差错。
问题的重点在是不是她吗?
显然,这个问题不能问出来。
温鹤绵思量片刻,只能干巴巴应:“陛下当然不是蠢笨之人。”
谢琅霎时笑开,仿佛春风拂雪,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,殷切拉起温鹤绵的手:“我就知道,太傅一定会赞同我的。”
温鹤绵语噎。
她那叫赞同吗?
很显然,不管是不是,都会被认死理的皇帝陛下曲解成他自己想听到的。
“放手。”
回过神来,温鹤绵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谢琅握着,她一出声,谢琅就从善如流放开了。
她有点纳闷地瞥过去。
谢琅最近,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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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城官兵看到周廷和他身后一众衣衫褴褛戴着镣铐的人时,被吓了一跳:“周大人,你、你这怎么回事啊?你不是负责护送温大人吗?”
周廷不准备多说,拿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,言简意赅:“突发状况,陛下的意思。”
这种事就不是他们小人物能参与的。
守城官兵哪敢耽搁:“让开,给周大人放行!”
周廷道过谢,带着人就往大理寺去了。
证据确凿,不过是去走个流程,周廷只要确保人不会跑就行。
大理寺卿是个中立派,当初宁贺褚一手遮天时,他就没有参与其中,如今虽也没有明确支持谢琅,但从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,是个可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