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我派人去查过,但没查到。”
谢琅不愿意放任一个大威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,探子就没有撤回来过,结果关于宁贺褚的事情没查到,反而查到了温鹤绵的秘密。
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呢?
谢琅缓缓摩挲着茶杯。
“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。”温鹤绵没有妄下定论,“正好我们现在在他家乡,可以再好好查查。”
说到这里,温鹤绵恍然一下,突然觉得明州未免是有点气运在的,谢琅的母妃和宁贺褚都是这边的人。
谢琅不太在意的点头:“嗯。”
反正不管宁贺褚过去如何,都是要除掉的,能让太傅心安些,查查也无妨。
温鹤绵看出他的想法,没有点破,转而道:“来都来了,要不要为太后立个衣冠冢?”
谢琅嘴上不多说,实际上是挂念着的,在登基的第二年,就提出将他母妃追封为蕙懿皇太后,一个名头而已,可有可无的,没人反对就落实了。
太后死时是冷宫妃嫔,随便立了个小小的坟头,追封后顺理成章迁入皇陵,但估计如今没什么人知道,她是生在明州的。
衣冠冢,也就是个念想而已。
全看谢琅想不想。
话音落下,静默良久。
温鹤绵不急着得到他的答案,也没继续开口,视线缓缓从茶盏上划过,发现谢琅捏着杯子的指尖都隐隐泛白,看着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。
许久之后,少年低哑着嗓音:“朕让人去打听打听,她从前住在何处。”
温鹤绵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想法,这个心结只能由他自己去解开。
毕竟,生在帝王家,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哀。
“听说明州女子大多性子热烈,想来,太后应该会高兴,你能来这边看看。”
温鹤绵语气轻快,她不想让谢琅陷入悲伤中。
谢琅没反驳:“嗯。”
周身沉寂的气息散了些,他从方才的情绪中抽出来,脸上转而带了点笑意:“官员贪污的事情,手下人自会查,太傅陪朕出去走走?”
一时半会,出不了结果。
温鹤绵点头。
他们来时动静大,知州府被围起来不是秘密,折腾了一圈已是傍晚,外面都围着看热闹的百姓,最后只得从后门才出去。
明州不富庶,可百姓的生活也算过得去,平日里都平平淡淡没有波澜,知州府一事出来,到处都是讨论的,街边摊贩上更逃不出八卦定律。
“说来,知府大人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啊,这是犯了什么事了?”
“嚯,好是好,就是他家几个公子啊,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,我听说啊,就是因为冲撞了贵人,才被追究的。”
说话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,压着声音,说得有模有样的。
“贵人?可咱们知府不是和京城那位首辅关系甚好吗?还能有比这更尊贵的人?”
“嗐,可能就面子上做做功夫吧。苟富贵莫相忘都是说说而已。”那人又嗤笑,“实不相瞒,我从前就是在仲家伺候的,还见过他们两人为争抢女子大打出手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