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不是太傅想的那样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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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天下起了小雨。
意外的是,虽然时隔多年,但谢琅娘亲当年住的地方并不难找。
那地方是一处小村落,因为青壮年白天都去镇上谋生,因此他们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些守村的老人。
有些年纪大的还有当年的记忆。
“……当初圣人途经我们村子,瞧了阿梧一眼,后来就把她带走了,多好的一个姑娘,可惜这些年都没有听到过消息了。”
大家都明白这个理,进了深宫的姑娘家,如果不是逢了特殊的机缘,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出宫半步了。
蕙懿皇太后,名姜梧。
她是个被遗弃的女婴,村里的赤脚大夫捡到她,好心将她养大,她也携着一颗报恩之心,在赤脚大夫去后,继续为村里人看病。
若不是遇到外出游历的先帝,说不定最后也能觅得如意郎君,而不是在深宫中磋磨红颜。
“不过两位小郎君,你们找阿梧的家作甚?”说到这里,老人顿了下。
温鹤绵道:“受人之托,前来……为故人立个衣冠冢。”
老人目光颤了颤,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:“你是说,阿梧……她……”
温鹤绵未语,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罢了,对她来说,未必不好。”
过了许久,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,没多说,只是拄着拐杖,带他们往一个方向走。
雨天路滑,温鹤绵特地叫了个护卫为老人家撑伞,顺带搀扶一下,防止摔倒。
乡间泥泞,泥点子溅在衣摆上,爱洁的小皇帝难得没抱怨,跟着缓慢往前走。
老人家将他们带到地方后就回去了,温鹤绵走到沉沉郁郁的少年身边,开口道:“其实这边景色还挺不错的,等天晴下来,可以盖座小屋,逢年过节的,能过来住住,没有京中那些勾心斗角,应当别有一番野趣。”
劝说的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,谢琅明显是在意的,有关亲人的事,更没必要谈什么放下。
顺其自然就好。
谢琅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安抚之意,心头微微一暖,下意识露出了个笑:“老师说的不错,天晴了就让他们盖房屋。”
温鹤绵莞尔,难得像以前那般,抬手在他脸颊上戳了下,低声:“不想笑就别笑了,这里没有外人,更没有人会笑话陛下。”
阅历摆在那里,和初成长起来的谢琅相比,温鹤绵还是要略胜他一筹。
她看着长大的小崽子,高不高兴她还不知道吗?
谢琅一怔,对上了温鹤绵含笑的目光,他不自觉抿了抿唇,有点赧然了。
随行的护卫谁也没有多看一眼圣上和帝师的互动,兢兢业业清理着房屋废墟,因为确认了这边要重新盖一座屋子,就将衣冠冢立在靠山的地方。
没有旧物,只有一座刻好的墓碑,被牢牢固定在了土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