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要时,感情是可以利用的,包括……爱情。如果这样可以最大化获得他的信任,也不失为一个上策。
医生来了,消息传过去了,药取回来了。医生给的说法是多个器官损伤,需要静养一段时间,不许吃刺激辛辣的食物。秦霁渊乖乖去给郑时朗熬他要的中药,又嘱咐他一定静养不许乱跑。就这样过了两天皇帝日子。修养期间月缘还来看了好几次,带了好几块桂花糕进来。郑时朗有点精神的时候,就给月缘讲讲这两天落下来的课,能讲多少是多少。往往刚讲一半就被秦霁渊抓个现行,以不许打扰郑老师静养的理由把月缘赶了出去。
秦月缘:“真正打扰郑老师静养的人是你吧。”
秦霁渊:“我和你能一样吗?我照顾人可是专业的,对不对啊时朗?”
郑时朗只是笑笑,不发表任何意见。
再过两天,天气渐渐暖了起来。郑时朗觉得自己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,问秦霁渊要了纸和笔,着手开始复工复产——他已经好久没写稿了,再不写《月月评报》都要说他“隐退”了。难得有几天清闲日子,平日看看秦府的花花草草,也有得一些灵感,一一记了下来。不过都是些简单的短句,和他平日针针见血字字珠玑的风格全然不同的。
秦霁渊也是闲人,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粘着郑时朗,时不时翻翻郑时朗的随笔附庸风雅。
“霁渊,我想到院子里走走。”
秦府的院子里是人造的假山与流水,这一处造景旁种满了竹,月光缠绕着竹身蔓延到溅起水花的小潭,逆着瀑布铺满了小山,像笼了层纱,暧昧到极点。郑时朗喜欢听潺潺流水声,可以让他纷乱嘈杂的思绪清晰一些,安静一些。
在氤氲的水雾中,在清清的月光下,郑时朗披着秦霁渊给他披上的大衣,唤了声他的名字。
“霁渊。”
“嗯?我在,怎么了?”秦霁渊应声回头。
“关于你的问题,我喜欢的不是某个特定的性别,而是某个特定的人。”
郑时朗托着秦霁渊的头,轻轻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。明明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,却让秦霁渊感觉全身都过了遍电。
“虽然静养了几天已觉得好了许多,不过脸色应当还是不算好看,到底和秦少爷平时看见的那些娇艳艳的美人不同。”郑时朗放开秦霁渊,理了理外衣。
“就……就这样?”看郑时朗没有下一步动作,秦霁渊有些失落。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,脸已经红到耳根了。
“那,这样?”郑时朗把秦霁渊拥进怀里,吻向他的唇。手上的力道分明不让秦霁渊轻易逃离,却又害怕弄疼他似的尽可能轻柔。他的手摸上他发烫的耳根,试图用自己发凉的体温替他降温,却没想到误把对方点燃。这个吻极尽绵长,秦霁渊感觉自己从唇酥到了脚,有那么一剎那他曾想要挣脱,但只是一刻,汹涌的情感终究淹没了仅存的一丝理智。
如果说感情是郑时朗深思熟虑后才动用的手段,那对于秦霁渊这种天生多情的人,感情就是可以不假思索就敲定的最佳战略。他以为唯有感情中的人不理智,也唯有面对爱人才可坦白。但尽管经验丰富如他,也颇有些沉沦之感。
说不准自己是真的陷进去了。
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,秦霁渊只感觉全身烫得可怕。郑时朗却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以他惯有的温和的笑:“不好意思,可能我技术不是很好,虽然文学作品中有不少关于这些的记叙,但实操还是第一次,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太好的,还请你多包涵。”
他是怎么能做到气定神闲地说这些话的啊,这真的是实操第一次吗……
见秦霁渊不做声,郑时朗牵起他的手。在碰到的那一刻不免有些惊异于其温度,想想可能是自己的原因,把牵着的手松开了。
秦霁渊又默默地牵了回去。
郑时朗轻笑出声:“总感觉是我在欺负小朋友呢。好像之前说要亲我的人是你吧,你趁我睡着时在我床边说的话,我可是都记得。霁渊,不会面对百老汇里的其他美人,或者哪家千金也这样吧,是不是不太符合你流连风月场的浪子人设?”
“这么熟练,你明显也不是第一次好吗,你才是浪子!”秦霁渊用力甩了甩头,还是甩不掉脸上那抹红。
“可是你也知道,我是彻头彻尾的工□□好者,可没有闲人的时间四处闲逛。至于熟练,或许是书上教得好……不过还有时间,或许之后你会知道真正的熟练是什么样的。”
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问那句话,惹火上身了吧秦霁渊。
不过长夜无尽,还有时间。
今夜十一了,是应该和秦霁渊说场地的事了。
等秦霁渊冷静一些后,两人返回房间。郑时朗正色,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暧昧多情的温柔,秦霁渊看着他凉如水的眼神,才慢慢还魂。
“十五,我们的同志会有一个重要会议,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场地。你有什么见解,伯劳?”
“额……啊,我……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吧,我明天去看场地。等初步确定了再带你去看看。你放心,我一定出色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。”
“会议重要,不容得半点意外,一定严格把关。”
“自当如此。”
有了今晚,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错了吧。秦霁渊看起来已经充分信任自己了,接下来只需要静候他的佳音…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,他还是会多上一层保险的。
郑时朗不知道这样利用他人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合适吗,但是理性告诉他,这是眼下最合算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