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用两次,何元康那只药包的配药全t部用完,他们又连夜翻找瑞王带来的那盒药包,因为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,这点救命的药材只好省着用,熬过一遍的药渣也不敢倒,加点水又继续熬上,还要再分出三份给何元康、章鸿和唐宾。
守着自家殿下,宫人们坐在房里一边哭一边挑拣药材。
可怜瑞王殿下,自幼被帝后捧在手心里长大,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,病情如此危急,喝副药还得这样的节省。
在这种情况下,等到太医来到瑞王的床前诊治,就发现他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太多。
低声交流片刻,几位太医一齐松了口气,擦了擦头上的汗水。可怜见的,他们来时都做好瑞王已经无药可救的心理准备。没想到病情竟稳住了,难道蒲州已经有了对症的药物?
想到这里,一名老太医转头对着宫人询问。“瑞王殿下这几日用过什么药?”
“这是殿下之前用的方子。”
陪在床前的贴身宫人连忙拿出几份方子给他们看,又特意点出了昨日何元康提供的那份,继续说道,“喝了这副药,昨日殿下就看着好了很多,夜里也没再发热了,您看这药方是否对症?”
“嗯……”拿起绢布,老太医眯起眼研究一番,沉吟片刻,他就在宫人期待的注视下点了点头。
“确实对症,看来蒲州也有能人啊。”
拿着方子走到桌前,老太医提笔快速重写了一份,在几处辅药上略作增减,就让宫人去重新抓药。得了太医认可,房里众人悬着的心就彻底放下,何元康也松了口气。
冒险让瑞王用这个方子,他实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。如果方子不对症,蓄意谋害瑞王的罪名就会落在他的身上。若不是昨日瑞王情况危急,他根本不会这么冒险。
瑞王情况还算稳定,又有现成的药方可用,太医们从出发时就紧绷的心神放松了几分,又开始好奇药方的来路。
“不是说蒲州尚未研制出药方?这份方子从何而来?”老太医先向宫人打听。
宫人犹豫着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何元康。
“何中书?”章鸿见状惊了,他虽然也用了药,但还真不知道药方的来路。
“何大人从何而来的方子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
何元康想了想,反正京卫军已经入城,蒲州官员尽数被抓,局势已定,他没有必要继续隐瞒,就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。
他从临走前婉月赠药说起,一直说到昨日食盒里夹带的药方,一番经历说得跌宕起伏,房里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,听他说完仍是十分惊奇。
没想到这些事的功臣竟是玉颜坊,他们对方茹夸赞了几句,说起婉月更是感慨。
“幸亏四公主早有准备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感叹一声,章鸿向着何元康继续说,“先前就听闻四公主仁善多慧,敏而好学,此次又承公主恩德。回京之后,请何中书务必帮忙引荐,章某要当面向公主表示感谢。”
何元康笑着应下。
“这倒不必等着回京。”
旁边的太医听见了就随口说道。见两人疑惑望来,同他们解释,“两位大人有所不知,这次出京,四公主也在随行队伍中,现在公主该就在城里。”
“什么!”
何元康大惊,只觉得不可思议,“四公主为何会来?”
怎么还有四公主的事?
她跑这里做什么?
他心急起来,向太医追问详情,可惜太医也不清楚,再说不上更多,让他满心忧虑又无可奈何。
章鸿也没想到四公主竟在蒲州,算算公主的年纪,他理解了何元康的焦虑。
话题一时终止,正好新药抓来,太医将药包翻开仔细查验,确认无误之后宫人去熬药。他们又为何元康、章鸿几人诊治。
“何某还有一个问题,想请诸位解惑。”
看完病之后,何元康摘下腰间的香囊让太医看,“何某最晚染疫,症状较轻,不知可否与这只香囊有关?”
“这香包确有防疫疗效。”太医打开香囊,捻起粉末细看,又嘱咐他继续戴好。
听见这话,瑞王的贴身宫人连忙将床头的香囊展示给太医看,询问这样悬挂是否合适。太医就将这只香囊也验看了一番,挂在床头调整了位置,随后感觉有些奇怪。
“不该啊,既然瑞王殿下也挂着香囊,为何会感染如此严重?”
房里的人陷入了沉默。
……
一夜过去。
有了对症药物,再加上太医的用心诊治。天亮时瑞王终于彻底退烧,身上红斑也淡化许多,还短暂地清醒了一次。
但他感染最重,拖得时间最久,治疗也不够及时,即使能治好,身体也受损严重,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卧床修养了。
但对于这个结果,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,他们不求别的,只求瑞王活着就好,丁荣也松了口气,立刻将目前的情况汇成一份奏折,飞马向京城送去。
与此同时。
府城郊外,一座粥棚搭起,清晨时分就有宫人前来洒扫,体格健壮目光锐利的一队侍卫散在棚围四周,目光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流民身上反复扫视。
婉月戴着面衣坐在棚里,面前摆着几只冒着热气的大桶,曼兰曼枝和几名宫人正在前面忙活,为源源不断排队上前的人舀粥。
经过一夜的休整,此时的流民状态都好了不少,心里有了盼头,排队等粥的同时还有心情闲聊。听说是京城来的公主亲自施粥,他们只觉得传言离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