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寓宁侧过脸看她:“还在生气啊。”
前几天是贺弥生日,但是她好朋友居然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,没有准备礼物不说,连生日祝福,都是第二天晚上才发来。
贺弥“哼”了一声:“当然啊,以前她生日我都是费尽心思给她买礼物,还卡点给她发生日快乐,这次她居然这么敷衍我!”
方寓宁问:“她不是已经给你道歉了嘛,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她?”
贺弥恼道:“等我消气再说吧,如果我很轻易地就不计较放过她,那我不是在鼓励她更过分地对我吗?!”
方寓宁一愣,觉得贺弥说得很有道理。
很多时候,一个人的宽容,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感激,反而会觉得你软弱可欺。
这种亏,她吃过太多次了。
她沉默了会儿,叹息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
另一边,孟科在办公室说道:“师妹也太能忍了,不舒服的话开口说呀,这么好的请假机会。想我当年实习的时候,因为要忙着考研,没病都要装病请假,老师叫我上手术,我就装晕血装低血糖。”
陈靖文说道:“你怎么就确定她不是装的?”
孟科翘着二郎腿:“诶我说,你没看到她当时的脸色?这要是能演出来,我只能说咱们赚了,不花钱就能看到这么逼真的表演。”
陈靖文不置可否,金属框架眼镜后的双眼看不清情绪。
沈赫行眉眼攒起,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:“考研和实习,是不是很冲突?”
“当然啊,”孟科转起手中的签字笔,“有句话叫‘实习实得好,二战少不了’,要是遇上个事儿逼带教,一直让人干这干那,那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——”
孟科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我怎么感觉,你就是那个事儿逼?”
因为年纪相近,沈赫行这个人也没什么架子,他们之间的上下级界限并不是很明显,因此孟科说话比较肆无忌惮。
沈赫行:“……”
孟科摸了摸下巴,“嘶”了一声:“不对呀,以前你带过的实习同学比方师妹敷衍多了,你不也没为难他们吗?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学医之路漫长又辛苦,他们这些师兄师姐大多都能体谅后辈,但也不乏有那些不客气撕伞的,什么事情都丢给实习生做,如果实习生反抗,他们就威胁向上级投诉。
沈赫行绝对不是这种人,退一万步来讲,他对工作的要求很高,交给实习生完成的任务如果没有达到他的标准,他宁可推翻再自己重做一遍,这不是平添负担吗?
沈赫行沉了下肩,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:“有些误会,改天找她说清楚。”
孟科敲着电脑:“哦哦,能说开就好。嗨,现在考研竞争越来越激烈,我当年三百八考进来都已经是高分了,结果这两年,初试四百分都要争个头破血流!这得复习得多仔细才能考这么高啊!”
沈赫行眉头紧锁,眼底漆黑幽深,更添几分严肃。
怪不得这段时间,方寓宁的眼下都泛着淡青色,想必是复习时间不够,只能挑灯夜战。
孟科他们的话题又拐向了其他地方,提到沈赫行的时候他也应两句,看上去没什么异常,唯有不停敲击着桌面的手指,暴露了他的心不在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