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瘫软的模样,未减半分笑意:“大哥,我刚刚也是不心的。”
赵异舟的脸上,终于染上了惊恐。
这些年赵北砚对赵家的事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时间久了,他自然而然就生出了自己这个弟弟好相与的错觉。
可原来,他什么都知道,却在当上家主以后,能够隐忍到如今才对自己动手,当真是好耐心。
赵异舟一张脸表情复杂,因为失血过多,开口的时候,有一些虚弱:“赵北砚,我如果有什么好歹,妈会难过的。”
回应他的,是一声轻笑。
赵北砚随手拿过靠在一旁的高尔夫球杆,戳在赵异舟的伤口上,语调闲适得就像在谈家常:“大哥,我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,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?”
他到这里,顿了顿,欣赏着赵异舟脸上的扭曲痛意,微微一笑:“你的那个余欢,我对她诸多亏欠,所以,肯定是不许别人伤害她的。”
可是我想要补偿的只有她一个
赵异舟闭上眼,强忍着脱口而出的痛呼,咬牙切齿地:“你这话……得真是前后矛盾。”
赵北砚却不恼,他开口的时候,冰冷的镜面下,眼神是难得一见的柔和:“我对不起很多人,可是我想要补偿的,只有她一个。”
他到这里,语气一顿,转于冰冷:“所以,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,你怎么敢动,嗯?”
……
余欢再一次见到傅瑾珩的时候,是在海城的港口。
夜里的风很大,冬雪未停,刮在脸上是生疼的。
余欢单手钳制住不断挣扎的犯人,血从她的衣袖晕染开,一片猩红。
第一次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,她在打斗的过程中,在所难免,手臂受了一点伤。
魏昀被派去了其他工作,在场的人余欢都不认识。众人忙着缉拿犯人,自然也就没有顾及她。
余欢因为手臂上的伤口,疼得皱眉,脸上的汗沾湿了发,几分狼狈。
在这样的境况下,傅瑾珩就这么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。
他穿着黑色的长款条纹西装,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,面如冠玉,一身清绝。
很多人都在看他,美人如玉,雅致至极,当得上赏心悦目四个字。
余欢站在他的对面,抿着唇看着他,中间隔着许多嘈杂纷乱的声音。
周局似乎是在嘱咐谁,语气沉沉:“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些人都押送上车,还有受赡同志,一定要好好包扎伤口,不要感染了。”
有几个警察将余欢手中手中的犯人押解离开,余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绷带,单手撕开,打算包扎。
傅瑾珩走过来的时候,有属下递给他一把伞。
一旁,是周围的人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。
雪浓景深,他迎面走来,就像是墨色落拓的名画。
余欢就这么看着他,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。
他们两个人经历了两辈子,其中诸多情感,早就已经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