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那刘家竟是连这点机会都不肯给,当即叫来一批护院便把他们给围了起来。
壮汉解释完便立在了原地,眉眼低垂,等待着谢虞琛表态。
“你们整个船帮应该不止这点人吧?剩下的人呢?”谢虞琛突然开口,审视的目光在面前几人身上扫过。
“公子慧眼如炬……”男人本想顺着说几句称赞的话,余光却看到谢虞琛的眯着眼看向自己。
他飞速改口道:“回公子,确实不止我兄弟几人。剩下的人我没让他们进村,都在村南二十里外的桑江上守着船呢。”
“还算聪明。”
谢虞琛点头的幅度微不可察,但还是被男人注意到,当即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“我暂时还用不着你们做什么,你们几人最好趁着现在无人注意赶紧出村。”谢虞琛看向对方,眼神里带着几抹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听到这话,面前的几人都张口欲言,却被谢虞琛一句话给堵了回去:“几日后我会让人去寻你们,到时候你们就按我吩咐的去做。”
“在下明白。那我就先回去等公子吩咐。”男人不再多言,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后便果断带人离开。
……
入夜后的乡村悠然静谧,偶有牲畜的声音响起,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一颗石子,很快又恢复了安宁。
但今夜注定难眠,不管是对谢虞琛,还是对另一些人来说。
刘家府宅,屋内油灯未灭,火苗摇曳飘忽,映得一旁的人面色更加晦暗难辨。许久,才有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。
“今天白日那件事,你们是怎么决定的?”
他口中说的那件事,自然是指谢虞琛出手替那运货的船帮解围,坏了他的计划。
从前许家食肆风头正盛的时候,他就看不顺眼那群人。本想暗地里使些绊子,却被主家的人给拦下。虽然最后没能下手,但许家食肆却一直被他记恨在了心上。
他现在都记得当时主家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“许家背后有陈家撑着,你们有什么,就要跟他对上着干?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
“食肆给你们那小破客舍拉了多少客人,且偷着乐吧,还想对付人家。”
“你以为你们在蓬柳村能横行霸道是因为什么?还不是有主家给你们撑着。没了主家你能做成什么事?”
……
一言一语犹如利刺一般扎进他心中,疼得他夜夜难以安眠。
那名为“嫉妒”和“屈辱”的疮口,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合,反而越来越有溃烂扩张的趋势。
这时候找上门来的那人,便犹如在沙漠中行走数日的人,突然获得了一碗水一样。
没人会在意这碗水里是否混杂着能杀人的剧毒。
只要把那批货运到绥桐……
只要运到绥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