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能搭上那艘大船。
之后别说是主家的那些人,所有人都要跪在自己脚下。
但现在,这项计划却被那个人插手毁掉了。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。
刘开松开了紧握的双拳,手心血红的指甲印痕清晰可见。他咬着牙道:“那个叫谢什么的人,不能就这么放过他。”
旁边的人被他扭曲的面容震慑,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,小声道: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刘家在整个江安府也排得上名号,陈家不会因为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和我们为敌。”
谁都知道食肆背后是定徐县那一脉的陈家人在支持。他虽然愤怒,却还不至于真失心疯到打算和整个陈家对上。他的目的只有那姓谢的一人。
在陈开眼里,那姓谢的人即使有些本事,也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手段而已,登不上大雅之堂。
只是那人向来神秘,几乎极少离开许家食肆。如何动手他还要再考虑一下。
既能达到震慑的作用,让那许家食肆少管这些闲事,又不会真正惹恼了背后的人。刘开会选择冲谢虞琛下刀,一点都不出人意料。
欺软怕硬罢了。
听到外面的声响,谢虞琛撩起帘子看了一眼,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。
刘家打算做什么他不用动脑子都知道。不然也不会让船帮的人在原地待命。
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不要命的程度,看样子好像竟然是真打算把他性命留在这儿。
真够疯的,谢虞琛心道。
“公子,咱们真的不要做些什么吗?”船舱里,男人犹豫半晌,还是哑着声音开口道。
他便是当日向谢虞琛跪拜道谢的那人,也是船帮众人的领头,姓赵,单名一个怀。
比起那天夜里,赵怀今天说话时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畏惧。
“怎么,可是怕了?”谢虞琛抬头瞥了他一眼。
男人赶忙摇头。自那日收下谢虞琛送来的银钱时,他们就决心与刘家对抗。今天的局面不过是意料之中。
真正令他感到畏惧的,是面前的谢虞琛。
准确的说,是面前银发垂落,面容半遮的谢虞琛。
这几天,他们整个船帮十几号人都在渡口附近修整,等待着谢虞琛的差遣。
没想到几天之后的夜晚,众人等来的那人却并不是那日浅笑着和他们说话的模样。
那天的谢公子虽然表面一副不得不应付他们的样子,但对他们的态度仍然能让人感受到如惠风和畅般的温暖安宁。
可面前这人——
银发玄袍,侧身倚着船舷边的横木,如水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,却显得愈加冷峻。
他抬眼望过来的时候,眼神并不凌厉,甚至算得上是温和,却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惊惧惶悚,恨不能立即逃离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