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没来得及批阅。
谢虞琛难得地叹了口气。他发现他好像自从在太学任职后,每天叹气的次数简直成指数级增加,上课时要叹气,下课后批阅学生的试卷,更要叹气。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谢虞琛才发现,作为整个南诏的最高学府,国子学和太学的这些个学生们,许多人的水平和综合素质甚至还不如他在杜仲书院招收的那些学生。
不过想想也是,这两个书院的学生都是要求出身的,基本家里长辈在正四品以下的话,根本不用考虑有机会进入国子学和太学。
在普遍看出身进来的学生,自然水平会有那么一点参差不齐。
包括当初写过驳斥理学的策论,结果被乌菏告知是请了枪手的那名学生也位列其中。这些人的水平自然没法和通过层层筛选和考核的杜仲书院众人比。
整整一摞试卷摆在谢虞琛面前,他突然就有些想念已经数日没见面的乌菏——
堂堂南诏大巫,要颜值有颜值,要才华有才华,怎么着不比他在这破书院里,对着一群基础数学讲三遍都听不明白的笨蛋有意思?
谢虞琛当即便放下笔,决定今天就要回一趟家。这太学和国子学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。至于这些试卷?把答案交给助教,助教也能批,何苦要如此难为自己呢?
他当机立断做了决定,晚上下课时,府上的马车便停在了太学门口。谢虞琛撩起车帘低头进了马车,却看到马车里还端坐着另一个人。
他几乎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就已经很诚实地坐到了乌菏的身旁,有些惊喜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乌菏笑了笑,将谢虞琛披着的大氅放到一边,不甚在意地开口:“顺路。”
“哦——”谢虞琛懒洋洋地靠到了乌菏怀里,盯着桌上的糕点盒:“那想必里面的松仁糕,也是顺路让厨房做的吧?”
乌菏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松仁糕是乌菏府上一个厨子的拿手点心,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做得比他好吃的松仁糕。而且松仁糕的做法又极其复杂,前后需要一两个时辰。
而乌菏又一点甜食都不吃,那么桌上这盘松仁糕是为谁准备的就显而易见了,不用猜都知道。
“死鸭子嘴硬。”
谢虞琛小声嘀咕了一句,手上动作却没停,拿了一块松仁糕塞进嘴里,十分满意地眯了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