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萨喝了一口伏特加,辣得三角耳朵压下去,她砸着嘴说:“……好久没喝老家的酒,猛地一喝还有点不习惯……是啊,我好歹也是西伯利亚那边过来的。那种苦寒地,没这一身皮毛可是捱不下去呢。”
然后大家开始取笑起没有毛的人类姚钥,说她光秃秃的。
姚钥很不服气:“我可以穿羽绒服啊。你们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啊!”
众人笑得前仰后合:“羽绒服,什么的绒?鹅绒?鸭绒?笑死了,人类真天真!在那种地方即使穿着最厚实的绒也会冻掉耳朵!还是犬类的毛最管用~”
正说着,披着斗篷的男人毫无预兆地抓住小萨放在身后的尾巴。阿黄就像欣赏货物一样抓着小萨的尾巴,拨来拨去。
小萨一个激灵站起来:“嘿!你在干什么?!那是我的尾巴!你捏疼我了!”
圣伯纳也放下餐布,敲了一下木质台面:“这位客人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他说得客气,语气却低沉,大型犬族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传出来,言外之意就是‘你不要惹麻烦,快给我放下。’
阿黄则像没听见一样,小声自言自语:“这个毛也不错。好难抉择哦。”明明是体格庞大的男人,声音却是少年清脆的声线。
姚钥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僵,凉意从脊背往上窜。这……真的好熟悉,是……是多吉的声音!也就是说眼前这只犬族是……与此同时,月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,她虽然不清楚之前的事,但是犬族的直觉让她不禁往姚钥那里躲,姚钥顺势就把她搂在后面。
圣伯纳皱眉:“你在说什么?”
斗篷下的眼睛是血红色的,就像两簇邪恶的火焰,阿黄看向圣伯纳,一字一句认真道:“我说,是拨了你的皮呢,还是拨了她的皮。好难抉择。”
圣伯纳生性温顺沉稳,作为犬族里为数不多的巨大家伙,他几乎从未使用过暴力,对打架也一窍不通。但他此时被这犬族粗鲁的行为,莫名其妙的话语激怒了,他伸出大树般雄壮的手臂,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。
可阿黄纹丝未动,没有皮肤的、血淋淋的手从斗篷下伸出,直接亮出锋利的爪子插进圣伯纳的手臂中。圣伯纳沉闷的惨呼惊动了整个酒吧的兽族。
阿黄气力惊人,一手掐着圣伯纳的脖子,一手拖着小萨直接就往酒吧外面走。
小萨被阿黄拽在手里,圆圆的眼睛流露出惊恐,眼泪哗哗流:“汪汪汪!姚钥救我!!”
姚钥也害怕啊,怎么能不害怕,她哆哆嗦嗦抄起一个酒瓶在吧台上一磕,酒瓶应声而碎,参差的边沿露出。她啊啊啊地叫着给自己壮胆,冲过去抡着砸向了阿黄揪着小萨的手腕。
阿黄嘶了一声,下意识松开手臂,小萨滚着脱离了他的控制。他恼羞成怒地按住姚钥的头砰地往一旁桌角磕去:“多管闲事!”
鲜血一下子就飚出来了,甚至沾到阿黄的手臂。姚钥闭着眼睛顺着桌子缓缓滑下去,不省人事。
阿黄转身欲去捉小萨,周围全是桌椅移动的声音,兽族的惊呼声,还有酒杯打碎在地上的声音,大家四散逃走。而一个银色西服的男人缓缓挡在了他面前。
异变突生时,泰迪悄没声地已经逃到了酒吧的另一个小门。可他又想,泰迪啊泰迪,圣伯纳那个老家伙死了就算了,你怎么舍得让可爱的小姐们受伤害呢?
此时他站在一片狼藉中,尾巴控制不住地夹起来,可面子上却一派风流淡定,他理了理自己的西服,还拨弄了一下自己棕色的迷人卷发,说出一句想了好久的台词:“有我在,不可以伤害女人哦。”
下一秒,阿黄一脚将他踹飞出去。
……
姚钥感到辛辣的酒精刺激她额头的伤口,她倒吸着气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一颠一颠地,正趴在月牙的后背上。
小姑娘一跛一跛地走在寒风中,不仅后背上扛着姚钥,胳膊还挽着泰迪。泰迪的嘴角挂血,弯着腰捂着肚子,哎呦哎呦地。月牙脸上满是凄惶,边走边抽泣,她听到姚钥有动静,侧头喊她:“姚钥!姚钥!”
姚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。
月牙声音都是抖的:“小萨和圣伯纳都被抓走了!”
又鬼和多吉站在庄园的门口,小金正在盘问他们的身份。
福铃被又鬼夹在胳膊下,继续晕着。
这一路她醒醒晕晕,只要她醒来时不记得又鬼和多吉,就被判定不是福铃本人,然后又鬼就会打晕她。而十次里有那么一次是作为福铃醒来,她将自己从菜菜那里知晓的往事大致告诉了他们。她再次晕过去时,嘟囔了一句:“菜菜其实是好人。”
多吉和又鬼琢磨了一路她这话的意思。菜菜作为根巫,为了拼接出世界上最完美的狗狗,残害了很多无辜的犬族同胞,即使原本是好人,但这种行为怎么也不能说‘其实是好人’。他们实在不解,想进一步问话时,福铃却再也没出来。
柯礼、麦唐、还有姚钥都不在,小金盘问得很细,不敢随便将三人放进去。
而不远处出现的姚钥捂着额头叫了一声:“又鬼先生!多吉先生!你们回来了!福铃呢?”
又鬼远眺,走来的三人狼狈不堪。姚钥半张脸都是血,整张脸煞白,看着吓人得很,都快赶上他之前佩戴的面具了。秋田眯起眼睛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红光满面的麦唐领着风尘仆仆的ski三人进了庄园。他进门时抽动鼻子,奇怪道:“家里犬好多啊,大家不睡觉都聚在饭厅干什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