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家人,性格自卑,活在哪里都像个影子,就连生病了也只有自己去医院。”
“医院真的是个很冷漠的地方,坐在门外候诊的时候我真的想哭,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孤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“那个时候你出现了,穿着白大褂,逆着光走到我身边……”
这样的开始很符合安殊亭的性格,余白听着女孩儿在安殊亭的鼓励下一点点变得自信开朗,她开始追寻光的轨迹,付出更多的努力,成长为如今优秀的模样。
他有些想笑,也真的笑出了声:“他是个很好的人。”好到对任何一个可怜人都会伸出怜悯之手,好到让人无法责怪。
而自己也不过是他施舍善心的其中一个,余白之前是真的相信自己是安殊亭的炙热无畏,勇往直前。
李成东没有注意到余白复杂的神色,撑着下巴点了点头:“那可不,这搁谁谁不心动,也怪不得我兄弟有人倒追,而我只能二十多还母单了。”
余白抬眼看去,晕黄的灯光下那个女孩儿笑的单纯又腼腆,她身边的一群年轻人也都活力张扬,朝阳、夕暮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。
余白放下酒杯,只觉得喉间发涩,拿起手机看了一眼:“我突然有些急事儿,就先走了,等安殊亭回来了你们和他说一声。”
李成东还想细问,就看见余白背影匆匆起身离去。
阖上门前,身后的包间里,大家还在兴奋的讨论着安殊亭等会儿会不会感动到热泪相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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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霓虹彩灯烘托着都市的热闹喧嚣,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,来往行人越发步履匆匆。
余白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姿态,任由雨水打在脸颊,试图将他前些日子发烫混乱的脑子浇清醒。
另一边,安殊亭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和室友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,再回来就直接被告知余白临时有急事走了。
他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,哪里来的急事,肯定是误会了,所以不告而别。
徐书凝看着安殊亭并不回应自己的表白,反而是不停询问李成东刚才离开的男人的事情,死死的咬着嘴唇:“安殊亭。”
安殊亭神色焦灼,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抱着糖果礼盒的徐书凝,语气多少带了几分燥意:“抱歉,可能之前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,以后我会保持距离。”
徐书凝心底的不踏实蓦然落实,鼻子止不住发涩:“我不应该给你表白的,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,以后还像之前那样相处可以吗?”
她的语气近乎卑微,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。
包间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。
安殊亭只是一时间被余白的事情闹得慌了神,闻言神色缓了缓:“你没有必要小心翼翼的讨好别人,无论什么时候爱人先爱自己。”
他不愿意糟蹋一个女孩子的心意,但也绝不会给她留下不必要的幻想:“我们之间也绝对不可能,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徐书凝含在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滚落:“你不用特意编造理由来拒绝我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”
她喜欢了他这么久,看着他从不为任何人所动,怎么会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。
安殊亭皱眉:“是暑假认识的,我们已经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。为了避免被他误会,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。”
徐书凝倏然惨白的面容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生不忍。
安殊亭却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,拎起书包,打算去找人。
他这幅郎心似铁的模样,徐书凝的室友终于看不下去了,几人挡在门口:“你怎么能这样,你知不知道书凝多喜欢你,为了给你表白熬了多久的夜准备这些东西。”她指着满屋子的千纸鹤,神色不忿。
李成东几个人这会儿完全不敢说话,他们似乎真的好心办了坏事,尤其是对上安殊亭冷飕飕脸,几人不由得心虚。
安殊亭强压着心底的焦灼:“她喜欢我就必须接受,让开。”
他神色冷凝,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女生对上他冷嘲的眼神气焰倏然消散。
安殊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转头问李成东:“余哥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了吗?”
李成东连忙道:“余哥就看了下手机,然后说有急事走了,他当时脸色看着不太好,我怕耽误人事儿也就没有多问。”
安殊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他现在只盼望余白是自己回家了。
车窗外雨雾朦胧,电闪雷鸣,就如同安殊亭此刻的心情。
看着紧紧锁闭的院门,安殊亭再不敢抱有一丝侥幸。
屋子里黑漆漆一片,安殊亭发了一连串的短信解释,又打了好几个电话,毫无意外无人回应,他有些烦躁的捏着手机来回踱步。
一声惊雷炸响,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,要是发生什么意外。
他越想越怕,给李成东打了电话,让他来家里守着,自己撑着伞出门寻人。
余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仰头望着电闪雷鸣仿佛黑云压城的天空,脑子里空白一片。
雨水冲刷着他的面颊,带着苦涩的腥咸,口袋里原本铃声不断,不停提示短信的手机此刻完全归于沉寂。
余白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攥着它。
安殊亭顺着ktv的路找遍了可能让人停歇的地方,尤其是酒店之类,最后实在没辙了想着绕过公园碰碰运气。
远远的看着长椅上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,他蓦然松了一口气,下一刻又气又怒。
“你疯了,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躲一躲。”安殊亭第一次对余白发这么大的脾气,但手上的伞还是不忘像他倾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