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白抬头,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,抬手死死抱着他的腰。
安殊亭一怔,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,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: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
他的声音在滂沱大雨中很模糊,感受到怀中人肩膀轻轻颤抖,心头如同被刀扎般刺痛。
手中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落。
安殊亭蹲下身,抬起的余白脸,对上他微红的眼睛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一把将人拦腰抱起。
余白死死的勾着安殊亭脖子,看着雨水顺着他下巴滑落。
一路上他们特殊的组合,仿佛落汤鸡的狼狈引人侧目,直到进入酒店房间,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才被阻挡在外。
安殊亭抱着人直接进了浴室,温热的淋浴浇头而下,彻底驱赶了两人身上的寒意。
余白靠在湿热的墙壁上,看着安殊亭神色冷淡却始终轻柔的动作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安殊亭将他整个人紧紧禁锢在怀中,凶横纠缠的吻连绵不绝,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实在任性的男人长长记性。
空旷的洗手间淅淅沥沥,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交织不歇,余白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放在洗手台上。
这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,事后余白靠在安殊亭胸膛静静出神,只有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。
安殊亭摸了下他的额头,又拿起床边的电话:“麻烦帮我送一些预防感冒的药物上来。”
余白神色微动,定定地看着安殊亭。
安殊亭实在不习惯他这般沉郁的模样,抬手亲昵的摸了摸他的侧脸:“余哥,你是个成年人,一天不要脑补这么多戏。”
“我和徐书凝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余白看着他性感帅气的脸,所有的郁气似乎在刚刚那场亲近中被击溃。
安殊亭确实不是那样的人,可他抵挡不住心底的游离,那种不配感让他在一片混乱时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。
余白掐掉手里的烟,测躺下,脸贴着安殊亭胸口:“那是个好女孩儿,和你看起来很般配。”
他声音沙哑,眼尾的红还没有散去。
安殊亭低头,感触着两人肌肤相贴滚烫的体温,实在没忍住回了一句:“你现在还躺在我床上,缠得这么紧。”
余白抽手,安殊亭忙紧紧抱着他:“你不知道我回去后听到李成东说你接到消息有急事离开,整个人急坏了。”
“你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,哪里会有需要离开的急事。”
“偏偏当时我着急去找你,还被徐书凝她们拦住,一副针对负心汉的做派,可实际上,我和她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。谁能想到人脑补起来,自己就能感动成那样。”
余白听见他委屈无奈的抱怨,想到那个视频的开头:“你们当时在医院开始熟悉,你还从天而降送别人糖果。”
安殊亭仔细想了想,是有那么回事儿:“我那会跟老师在医院学习,刚从儿科过来,又看到班里同学一个人在看病。”
“她是个孤儿,平日独来独往,感觉她下一刻就要晕倒了,所以我给了她一颗糖,就是从儿科那边顺手拿的,防止低血糖。”
余白觉得是他的行事作风,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作为陌生人,安殊亭还帮他止血了。
他又想到视频里那个温柔的回忆声:“你还帮人家指导功课?”
安殊亭:“我是小组长,鉴于技术理论断层式高于同学,整个小组的论文我都修订了,最后我们是第一。”
这确实是他的责任,余白承认自己被安抚到了:“还有无数个图书馆共同成长的日子,晚归后踏着星夜穿回学校的银杏路。”
“什么图书馆成长的日子。”安殊亭不明所以,看着余白仿佛看渣男的眼神。
他想了想当时在包间似乎隐约扫到那段独白,顿时哭笑不得:“我倒是真的每天去图书馆,可每次都是一个人坐在四层东南角那张小桌上,因为不喜欢被人打扰,就连李成东他们都不和我一起,我不习惯。”
余白此刻大概明白了,或许他们只是在同一座图书馆学习,却被徐书凝当做心底的一点鼓励。
他微微垂下眼帘,心底还是有些嫉妒同时又止不住心虚,这次似乎自己真的有些无理取闹。
安殊亭见他沉默,侧身躺下来,两人面对面,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余白的眼尾:“下次难受的话就问我,不要自己胡思乱想,我喜欢你,是一辈子想在一起的喜欢,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,才能走得很远很远。”
509
余白拽着他的手十指相扣,两人鼻息相对:“你是医学生,你应该知道艾滋病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我们就连亲密都只能像隔靴搔痒,可能未来突然有一天我的病情就恶化了。”
和安殊亭携手一辈子对他来说是一场连想都不敢想的梦。
就算安殊亭总说他很好,可他明白不过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喜欢为自己加上了滤镜。
安殊亭看着他眼底难以掩藏的忧郁,紧紧搂着他的肩膀:“会好的,相信我,你担心的一切都会解决。”
他的眼神明澈却仿若磐石,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,余白笑了,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这一晚余白睡得格外踏实。
一睁眼,爱的人就躺在身边,他笑了笑,探起身,指尖拨弄着安殊亭的睫毛,在爱人即将睁眼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。
安殊亭一个翻身,将人压在身下:“大清早不要做危险动作,现在我们该收拾收拾回家了。”
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安殊亭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