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头,活跃着的依旧是元熹的副人格。
谢夷则语气中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扑面而来,这使他发笑。
而他遵守了本能,大笑后道:“谢夷则,我以为你清楚的知道我对你的性格很了解,明白你并非一个伤风悲月的人,不会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以及小人物就感到悲伤。”
被他看透,谢夷则也不多做纠缠,轻啧一声后,抱怨道:“我果然没有演戏的天赋。”
“不,你错了!”元熹断然否决了谢夷则的说法,“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演员!”
他不在兜圈子,而是直接道:“我知道你想知道更多详细的细节,但我记着他告诉过你,未来是无法轻易改变的。”
“你总不能让我坐以待毙,任凭事情发展。”谢夷则恼怒,厉声道。
“怎么会呢?”
元熹声音低沉,宛如羽毛轻轻搔着谢夷则的耳廓,一阵酥麻的感觉激荡于胸膛。
谢夷则一手持手机,一手挠着耳廓。
手机中,元熹的声音还在继续:“你忘记了他吗?忘记了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吗?”
“现在往窗户外面看,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!
江沅(四)
自然而然,元熹口中的这个“他”指代的是他本人。
准确点的说法是他的主人格。
这厢,谢夷则在闻言后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僵硬。
他甚至可以确定自己呼出来的气流是冰冷的,寒气蔓延在了房间与他本人之间。
谋杀、死亡、残肢这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在谢夷则脑海中闪过,并非恐惧,更类似于一种惊慌无措的情绪进一步在他心中发酵,迫使他嘴唇颤抖道:“你准备做什么?”
“我?”电话中,元熹笑了,沙哑的笑声宛如小石子打磨喉咙后的产物,夹杂在高亢与低沉之间的音调,比起指甲摩擦铁板更让人难以忍受。
“我说过很多遍,幕后操纵者是‘他’并非我。”
短促的笑声止住后,包含恨意话语从元熹喉咙中滚出。
讲电话的途中,谢夷则走到阳台上,飘飞的大雪中有个人影烙在石板街道上,动也不动。
为了看得更清楚点,谢夷则打开了阳台的推拉门。寒风倒灌进了室内,一扫昏昏欲睡的氛围。
谢夷则哆嗦了下。
目光中出现了个一身深色衣服的人,他一手插在外套口袋中,另一只手似乎夹着烟。
他注意到了谢夷则,静静望着他。
接近两分钟的时间中,那个人沉默地吸着烟,眼睛则一直盯着谢夷则看。
由于距离,他的脸反而看不清。不过根据身形,谢夷则猜测这是个老年人,至少五六十岁那种,因为他佝偻着背。
那个人轻轻点头算作向谢夷则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