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!”顾况眼神微变,霍地站起,右手托着她手臂,帮她稳住身形。
“我没事。”虞停鸢摆了摆手,一本正经道,“只是喝多了,起的又有点猛,过一会儿就好。我出去吹一吹风。”
说着她摇摇摆摆就往外走。
顾况哪能放心?当即追了上去。
一出门看见王婶,他匆忙说一句:“王婶,帮忙煮点醒酒汤。”
王婶一愣:“郡主喝醉了吗?”
顾况尚未回答,虞停鸢已经停下脚步,异常认真道:“我没醉,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晕。王婶知道的,我一向善饮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王婶含笑点头,估摸了一下那壶酒的分量。她伺候郡主多年,知道郡主酒量,并不担心。但谨慎起见,她还是麻利收拾了碗筷,去厨房煮醒酒汤。
……
圆月当空,给大地铺了一层银霜。
虞停鸢站在院子里,意识清醒之余,又有些许兴奋。她扭头看向跟上来的顾况,轻声问:“顾公子,你觉得这婚事能退吗?”
“我……”顾况才说得一个字,郡主就又改口,“这样,假如你是陈二公子,今天看到我和人那样,你会和我退婚吗?”
月光盈盈,她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。她眼珠又黑又亮,盯着人瞧的时候,认真而专注,仿佛世间只剩下对方。
顾况呼吸一滞,“会”字明明已到嘴边,可不知怎么竟没能立时说出口。
他想,如果他是陈怀英,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养外室。
然而迎着郡主的目光,他不能这样回答,只含糊道:“会吧。”
“嗯,我也这样想。”虞停鸢很满意这个答案,点一点头,“能退肯定是最好了。”
也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辛苦。
她心情好,话也比平时多一些:“你注意到他离开时的样子没?我猜想他胳膊肯定很痛。”
“是么?”顾况并没有太留意,只是觉得郡主今晚似乎比平常更活泼一点。
他的心情也跟着雀跃不少。
明月高悬,清风拂面,偶尔能听见不知名的虫叫声,一声一声,叫得虞停鸢越发困倦。
她上下眼皮直打架,眼睛也有点睁不开,咕哝一句:“我要睡了。”就往房间走。
走出数步后,她又十分体贴地补充:“你今晚不必去我房间了,好好歇歇。”
这段时日,顾况基本夜夜都在她房内伏桌而眠,也没能好好休息,可怜见的。
“嗯。”
虞停鸢没喝醒酒汤,匆忙洗漱了一下,就匆匆睡去。
而顾况回到阔别数夜的床榻,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。他一会儿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,一会儿想到白天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,他知道是在作戏,可又忍不住回想当时滋味,一时间心绪如潮。直到将近三更,才勉强睡去。
意识朦胧中,忽听有人唤他:“你怎么还在睡?新娘子都等急了。”说着在他背后重重推了他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