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去。”顾烟寒掠过他就往外走去。
扫雪忙追了上去:“您就去看看王爷吧!王爷受了风寒……”
“找洛风。”
“王妃!王爷是为了您才落水的!”
顾烟寒脚步一顿。
扫雪略一咬牙,索性全说了:“王爷幼年之时,被太子推入过水塘差点溺死。他不会水……这件事除了王爷,只有属下和煮酒知道。他这次是为了您才自己跳入了府中的池塘……”
顾烟寒想起那晚席慕远在宫中救起了溺水的她。
“王妃,王爷还盼着您呢……”
她是很想去的,但又不想再对席慕远心软下去了。今日若是去了,她总觉得往后这样的事还会有。
当断则断!
心一横,顾烟寒复尔抬步而走:“叫秋竹去。”
“王妃!”
顾烟寒出府去了忠毅侯府,忠毅侯的身子已无大碍,只是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上阵杀敌。
他与长公主笑眯眯的见了顾烟寒,听闻顾烟寒的来意,顿时冷了脸:“可是王爷对你不好?”
顾烟寒摇摇头:“舅舅,王爷挺好的。只是我们两个都是烈性子,在一起不合适。”
“性子是需要慢慢磨合的,烟儿,你还年纪小,不能一出事就想着分开。所谓夫妻便是要互相体谅,男子不如我们女子心细,你不要与他计较就是了。”长公主耐心的劝着。
老太君也道:“夫妻嘛,床头吵架床尾和的。你外祖父在世的时候,我也与他吵过不止一回。好几回都要动手了,可他都让着我。如今他一去这么些年,我还不是想他想的紧?王爷既然对你好,咱们就没有和离的道理。”
顾烟寒知道这些在封建礼制教育下长大的人,永远不会懂“一夫一妻”这个道理。她若是如实相告是因为席慕远有小妾,只要席慕远没有宠妾灭妻,她就不可能和离。
她想过不要这么矫情,就入乡随俗吧,就由着席慕远那几个小妾吧。她也忍了很久,从未主动去找过卫有妆几个人的麻烦。可是,从郑姨娘开始,她们就不断的恶心拿着她。
如今只要一想到席慕远去了秋竹院子里,她浑身上下都抗拒着他,与席慕远再呆在同一间屋子里都觉得反胃。
“舅舅,您真的不能帮我吗?”顾烟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问。
忠毅侯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烟儿,不是舅舅不帮你。你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,尽管来说,舅舅拼着与洛北王撕破脸皮也一定帮你出气!可你自己也说了,王爷对你很好。咱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让他和离是不是?更何况,且不说你们是三媒六聘上了宗正府册子的,这场婚事还是皇上御赐的。你说和离就和离,不是打皇上的脸吗?”
他说着压低了声音,“重阳过后,皇上的怒气这会儿还没消呢!”
顾烟寒知道这件事难,却没想到忠毅侯拒绝的这么肯定。
老太君见她垂眼不语,关切的又问:“烟儿,你真没有在王府受委屈?”
顾烟寒摇摇头,她不想让他们担心。更何况,说出来也只是王爷去小妾房里宿了一晚。对于这些古人来说,这事还没有今天要下雨这事大。
老太君半信半疑:“若没受委屈,你为何好端端的要和离?我不信!”
“外祖母……”顾烟寒做了个深呼吸,“大抵是外孙女糊涂了吧……”
老太君还以为是她自己想通了,觉得顾烟寒害羞不愿意多说,便没再追问。
顾烟寒告辞离开,洛北王府的马车旁,煮酒候在那里:“属下来护送王妃回府。”
顾烟寒上车,见煮酒谨慎的张望着朱色的大门,知道他是担心忠毅侯也跟着一起回去,懒得出声。
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回驶去,煮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:“王妃,属下从小跟着王爷,第一次见王爷这般在乎一个人。王爷如今高烧不退也不愿意吃药,您就回去给他服个软吧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错了吗?”顾烟寒忍着心间那股想要去探望席慕远的冲动问煮酒。
煮酒仔细的想着,他是很想说顾烟寒错了,可又不知道顾烟寒错在哪里,只能摇头:“属下不知道……”
“既然你都不知道我是否有错,为何要让我去给他服软?你去告诉他,不吃药死了干净!他一咽气我就改嫁!”
说话间已经回到了王府,前来迎接顾烟寒的扫雪听见这话,脸都白了:“王妃!您怎么能这么说!”
顾烟寒不理他,自己跳下了马车。
扫雪想要追上去再为席慕远争辩两句,煮酒却是恍然大悟,直奔正院!这是王妃的激将法!
席慕远原本烧的有些糊涂,洛风想强灌,奈何席慕远醒着始终无法下手。
一听完煮酒的话,席慕远冷笑:“她还想改嫁?告诉她,本王若是死了,她也得给本王殉葬!无论生死都是本王的人!”
洛风汗颜:“你们这又是怎么了?重麟你先把药吃了啊。”
“不吃!”
“不吃就倒了。”顾烟寒的声音蓦然从门外传来,“王爷想要我殉葬,也得想想忠毅侯府和顾国公府答不答应。更何况,如今太后也是向着我的!你死了,整个洛北王府就是我说了算!还殉葬?你有本事现在就咽气,我立刻拉着新欢在你灵前拜堂成亲!”
“顾烟寒!”席慕远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,洛风放下药碗忙上前为他施针,这才拦住了要出去与顾烟寒争辩的洛北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