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本朝外的脚步微顿,撩开衣摆侧身坐在脚踏上支着头,一眼不错地凝望着她沉睡的脸。
她羸弱着,无辜着,如同炙热阳光下浇过水的空晴松竹,带着一丝难言的干净。
他忍不住抬手拂过她安静的眉眼,腔调微轻地呢喃:“师知苎,你到底又在骗我什么?”
回应他的只有女子浅浅呼吸的声音,以及她似在梦中听见,不安轻颤的眼睫。
顾蕴光说完后垂眸,见她卷翘的眼睫如同蝉翼,如同是在他心中挠着,心口莫名泛着酥麻的痒意。
卷屈的手指上下刷过她的眼睫,他俯身在那单薄的眼皮上落下吻,轻若蜻蜓点过水面,一触便离。
“不过,只要不太过分,我当不知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清晨醒来时依旧只有师知苎一人。
她伸手抚过腹部,一眼不眨地盯着上方失神,然后莫名又抚摸上眼皮,总觉得上面在发烫。
良久,她垂下手,神情冷静地抿唇,侧身将四肢蜷缩起。
如果真的有的话,只有一次,也不知能不能将肚子的东西堕掉。
自从被关在这里的这一个月,她夜里总会被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弄醒。
一两次因噩梦倒正常,也并未朝此处去猜想,但一连一个月她心中不免产生慌乱。
此事她一直压在心中,本是想寻个法子将肚里或许已经在长大的东西弄掉,但无论她是如何去撞击腹部都没有见落红,无法只能用此法子。
以前在府中曾听过大夫对其他诊脉出有孕的姨娘嘱咐,头三个月不可行房事,不可剧烈动作。
只希望倘若真有,这次后便落掉,别留在她的身体里。
她不想与顾蕴光有任何牵连。
……
这几日顾蕴光又恢复如往常那样的频率,每日都会来她这里,但却从不过夜。
如此她倒也乐得清闲。
顾蕴光每次与她行房时都能明显发现,她在现在除了不爱在榻上,什么地方都爱去。
其姿势大胆,动作缠绵,似在用浑身解数勾得他失控。
他对她偶尔的不太过分的行为,皆是淡笑了之。
今日云雨后,师知苎双颊还泛着余感未散的潮红,冷淡地伸手将紧贴在身上似在温存的男人推开,沉默无言地转身躺在最里侧。
如常被无情推开的顾蕴光脸上并无愠怒,恹恹地掀开眼皮,视线掠过身旁背着的自己的女人。
雪白腻滑的后背,蝴蝶骨弯出漂亮的弧度。
他一眼不眨地盯着,眼睑下洇出一圈红痕,刚平复的心似又泛着酥麻的痒意,嗓子莫名干渴,喉结上下轻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