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知南倾同马大夫是在宽慰自己,康沛娴淡淡一笑。
她的心都已经死了,只是徒留一个躯壳罢了,留个疤而已,算得了什么。
马大夫收拾着药箱,谢放命小厮送上诊金,转过头,对阿笙道:“阿笙,你先待在这里,我送马大夫出去。”
阿笙点点头。
马大夫余光瞥了阿笙同康小姐一眼,一时间不确定一爷当真是为了送自己,还是为了留阿笙同康小姐两人相处……
方掌柜的一心想要阿笙娶妻生子,若是阿笙同康小姐好上,只怕方掌柜的能气背过去。
不行,回头他还是得更方掌柜知会一声,提醒提醒。
最好还是提前安排阿笙的婚事,否则,怕是真要出个什么事情。
一爷发了话,马大夫不好说什么,此时也唯有背上药箱,给一爷鞠躬作揖:“有劳一爷。“
…
阿笙是在一爷送马大夫出门后,方才
()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除了丫鬟梅香,房间里只剩下他同康小姐两人。
便是一爷的小厮,方才将诊金给过马伯伯之后也早早退下去了。
阿笙从未同女子在同一个房间待过,浑身不自在,他就像是一根小小木桩,杵在房间里,心里头祈祷着一爷快快回来。
“阿笙,对不起。”
哎?
冷不伶仃听见康小姐同自己道歉,阿笙一丈和尚摸不着脑袋。
康小姐为何要同他道歉?
阿笙比划着:“康小姐……何出此言?”
康沛娴不太瞧得懂阿笙的手势,不过从他脸上的神情当中,大致猜出了他的意思。
康沛娴猜测:“你是问我,为什么要同你道歉?”
阿笙点点脑袋,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只是茫然地望着康小姐。
这下,意外的人反倒成了康沛娴,她眼神困惑地望着阿笙,迟疑地问道:“南倾他……什么都没同你说么?”
闻言,阿笙更是一头雾水。
一爷应该同他说什么?
康沛娴忽然明白了过来,明白过来为何方才南倾会送马大夫出去。
她只当南倾是出于礼节。
只怕,出于礼节的缘由有之,另一外一个重要的原因,是给她一个机会——
一个亲口向阿笙道歉的机会。
南倾的动机,当然不会是为了她,为了让她能够减少心里头的愧疚之类的,南倾要的,应当就是要她亲口向阿笙道歉。
一出重头戏不够,更要她这个“始作俑者”的道歉。
康沛娴喃喃地道:“他待你果然用心。”
那日,在她房中,南倾亲口告诉她,是为了“心倾之人。”
她当时错愕、震撼,更多的竟是艳羡。
南倾能够为阿笙如此这般大费周章,便是两人都是男子又如何?
这世间,又有多少男子能够为心爱的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呢?
只是不知,南倾的“心倾”能持续多久。
康沛娴忍不住打量着阿笙。
阿笙对于南倾的心思,又清楚多少?
…
康沛娴方才的那句话说得极轻,阿笙没能听清。
因着马伯伯方才交代了,建议康小姐少说话,阿笙也便没好意思“问”。
反倒是康沛娴主动进一步解释道:“你可知,你这段时日饱经流言之苦,源头在我?”
阿笙眼露错愕。
康小姐这话,是,什么意思?
眼见小姐因为说话,好不容易止住的血隐隐有再渗出的迹象,梅香脸色一白,忙劝说道:“小姐,方才大夫交代了,要您少说……”话。
康沛娴抬了抬手,阻止了梅香未说话的话,她苍白着唇色,嗓音低哑地道:“我肚子一天天大了,日华却对娶我这件事绝口不提。我想试探一下他,想知道他对我的情意究竟有几分。
知晓凤栖街这一
代的外送,大都是由你送的。我先前在楼上,亦见过你来过府中……长庆楼的外送,是我点的,那一天,亦是我命梅香,将你引到内院。我这么说,你现在明白了吗?”
康沛娴说完,便迎上阿笙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