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年岁抬手描摹着泛红的眼角与眉尾,确认一般再次询问:“魏姐姐,你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吗?”
失焦的瞳孔微微聚散,懵懂间,魏纤溪将自己更加送进司年岁的怀抱,嗓音轻软,“我知道。”
再忍下去的话,或许已经可以剃度出家了。
浅白的床单上出现几滩水色,和爱哭的性子差不多,怀中的女人触上去如一片湿漉漉的云雾,极度柔软的肌肤散着逐渐升高的热度,泣声清浅,像呜咽的小猫。
唇舌从锁骨一路流连至雪白的圆弧,一手揽在腰腹处,另一只却已经用长指轻轻挑进了窄紧,引来一片吸附包裹时,耳边也听见了压抑不住的鼻音,轻哼着、低吟着,满是依赖与欢喜。
可是就在琴音逐渐攀升,将要靠近副歌时,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“魏姐姐,你不是五年内不能……”
被吊在不上不下的位置,头皮都有些发麻,视线已经被生理性泪水模糊,魏纤溪攀附上司年岁的肩头,嗓音破碎,“你可以。”
伴随着允许的话语,柔软也缠上了深埋其中的细长,琴音激烈起来,她在湿润的眸光中轻颤着,看向了给予自己一夕欢愉的人。
不过,对方似乎还是很担忧,只一次后就换了方式,唇舌代替了长指,细密点在那脆弱之处时,魏纤溪捂住了双眼,顾不上眼尾洇出的泪痕,整个人都泛着潮红,尾音慌乱,“……别,你怎么……”
鼻尖上沾染了些许晶莹,司年岁微微抬头,安抚道:“别怕。”
…………
别怕,她怎么能不怕?
荒唐的夜晚过去,魏纤溪仰躺在床面上,眼角还残存着昨夜干透的泪痕,她不敢回身,只能用脊背感受着身后人的呼吸。
腰间还揽着一只手,右手的指尖被泡得发白,生出了些许褶皱,她捂住再度烫起来的脸,心下微沉。
魏纤溪知道,现在司年岁给予她的一切珍重与深爱都是可以轻易收回的,镜花水月般,可自己却仍然像明知有危险却硬要扑火的飞蛾,给出的心和爱全然覆水难收,她缓缓环住了自己,像是想要在这样毫无筹码的对局里抓住些什么。
昨晚并没有喝醉,能够走到这一步,有酒精麻·痹胆怯的原因,也有着害怕失去的情绪在其中作祟,总之,魏纤溪确实是自愿的。
床头的手机亮起时显示着八点半,明明只睡了六个多小时,此刻却一点也不困,似乎满脑子都在担忧接下来的相处,心脏又如大海中的扁舟,浮浮沉沉,没了落点。
她们之间,终究是逾矩了啊。
似乎只做朋友的话,说出口时不仅伤了司年岁,也如回旋镖,狠狠扎在了自己心尖。
魏纤溪回过身,想起昨晚她一遍遍在自己情·动时询问着是否喜欢,而自己也借着酒精的放纵,哭泣着、颤抖着,剖白了数次喜欢。
怎么会不喜欢呢,明明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自己,却默许了司年岁的举动。
眉目清隽的少女还在休息,似乎是累到了,毕竟,又给自己洗澡,又出力,最后还擦拭了一番,所以如今才能如此清爽,魏纤溪起身时听见了些许骨骼碰撞的声音,不禁无奈一笑。
到底是年纪上来了,昨晚对于这久不运动的身子来说似乎是有些过于刺激了,她穿好衣裳,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了。
镜中的自己身上布着许多暧昧的痕迹,像幼稚的女孩在宣示主权,好在没有蔓延至脖颈这处需要外露的地方,魏纤溪拿清水洁面,偶然对上自己清亮的眸光时,还是愣了一瞬。
虽说心底迷惘,但到底是喜悦的。
轻声叹了口气,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,是阿姨来做早饭了,魏纤溪轻巧来到床边,伸手戳了戳司年岁的脸颊,嗓音温软,如新婚的妻子,“年岁,起来了,今天还有事情呢。”
因为昨天司年岁已经和花无愠说了要去法庭的事情,魏纤溪也就收到了花无愠发来的时间和地点,距离九点半已经没有多久了,就算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,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过去。
长睫微微颤动,似乎是即将醒来的征兆,魏纤溪察觉到正在急速收缩的心脏,指尖攥住了床单,一如昨晚不堪承受之际。
刚刚睁开的星眸还带着迷茫,但司年岁已经笑了起来,明媚极了,“魏姐姐,早。”
随后,似餍足,也像是不习惯刺目的阳光,她稍稍眯起眼,从床上起身后很是自然地穿好了衣衫。
而魏纤溪却看着那瘦长的身影愣了愣,脸颊如晚霞般染上了火烧云似的艳,她匆忙转身,道:“我、我还在这呢。”
“昨天不是看过了吗?”
轻笑着的嗓音听上去便是满满的好心情,但是,魏纤溪到底是要做这破坏气氛之人了,她紧紧咬着樱唇,起身道:“年岁,昨晚……”
已经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,司年岁笑着转身,还未明白即将发生什么,“昨晚怎么了?”
“昨晚我喝醉了,我们之间,当不得真。”
“什么?”
很简单的话语,但第一遍听却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瞳孔,随后,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灭,司年岁不解地询问:“魏姐姐,你到底在躲什么?明明你昨天才说了喜欢我的,我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。”
被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,心跳如擂鼓,魏纤溪低下头,指尖无措地抓着衣摆,“我、我昨天喝醉了,你知道醉酒的人都是胡言乱语,所以……”
“那昨晚在魏姐姐看来,只是酒·后·乱·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