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伶们望眼杜初月,得到她的首可之后这才起舞。
杜初月为谢宴挑选的舞曲之一乃宣帝时期最受宫娥们喜爱的踏歌舞,乐声刚起,元昇便不耐道:“停停停!”
他起身,闲步走到伶人之间。
“孤从前就与你们说过,这等舞蹈京都宫娥们已为最佳,你们再模仿也不过东施效颦,婢学夫人而已,忘了吗?孤曾请来名动一方的公孙大娘的传人教你们何种舞蹈?”
铛地一声,他抽出腰间佩剑,挽了个剑花,脚步流利,衣袂翻飞,剑尖随着剑舞动作一指,直抵杜初月的眉间。
“剑舞!”
他高抬下巴,瞧向杜初月,唇边荡起笑容,像是夏季刺眼的烈日。
收了剑,又是那副懒散模样。
“杜娘子,我北地女儿的剑舞,可愿随孤一观?”
杜初月淡然道:“自是乐意,可惜小女先前并没有让她们带剑。”
“支人去娶便是,若杜娘子见识过那天地为之久低昂的剑器舞,自然不会用她们的踏歌。”
杜初月不愿在这等事上与他争论,但她心知元昇若留下恐会将她的选中的舞曲悉数换掉,于是启口道:“步幽阁近日得了湖州来的新茶,世子不如一同前往品尝,待她们取回了剑,世子再来指教。”
元昇听后笑道:“好啊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从前殿出来,王府近日新增了许多巡逻的侍卫,主为答谢宴所加固的防御,这其中还不乏庾闻谨的身影。庾闻谨正值任上,他们不便打扰,互相点头示意聊作招呼。
今日天气颇为爽朗,天空碧蓝如洗,就如同元昇乘着马车扬长而去时那样。
“杜娘子当日可是被二夫人接回的王府?”
“是,多亏二夫人。”
“二夫人对杜娘子倒是时刻挂怀。”元昇转过身,等着她走到自己跟前,“其实当年的旧约乃元家郎君与杜家娘子的婚约,杜娘子为何不?”
他话未说完,因为杜初月此刻的神情就像被冰雪裹住。
杜初月道:“世子似乎不喜你我之间的婚约,自小女来到雍州城,世子三番两次将小女推与旁人,小女属实不懂为何?”
“这不叫将你推与旁人,孤是见那夜你与三郎相谈甚欢,不过想成人之美罢了。”
杜初月心道他果然是在介怀此事。
“小女那夜见三郎君因大王离世而感怀,于是有了几句客气宽慰之语,至于其它人的反应与小女无关。”
“若真如你所言,那你最好记住,孤与那元子佑素来不合,日后你少和他来往。”
“素来不合?”
“正是,儿时便结下梁子。”
交谈之间两人已经走到的琅苑的院墙之下,元昇眼底里闪过一丝狡猾,只因稍纵即逝,所以没被杜初月所觉察。
“他与孤结下梁子的地方里这不远,要不要随孤去看看,不过先说好,孤可不愿带旁人?”
杜初月心里有过警觉,但这毕竟是雍王府,现在巡逻的侍卫这么多,料元昇也不会将她如何,况且对于这种王府秘辛,多知道一桩总比不知道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