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叶攸宁被迫抬起头来,仰着头疑惑的看着喻隐舟,因着被触摸的麻痒,稍微叹息了一声,双肩微微有些颤抖。
喻隐舟听到那声轻叹,脑海中爆发出轰隆的巨响,仿佛有甚么坍塌了一般,尤其叶攸宁那被迫仰着头的模样,纤细的天鹅颈打直,淡粉色的嘴唇若有似无的张合,仿佛在邀吻一吻。
喻隐舟险些低下头去,却被叶攸宁眼疾手快的推开,叶攸宁面色平静的道:“君上,攸宁的身上擦着安神香,小心吸入。”
喻隐舟:“……”
此时此刻,喻隐舟满脑子都是——孤被推开了……
杨国国君突然遭到宋子源的背叛,气得浑身发抖,咒骂不止,但宋子源也没有法子。说白了,他和杨国只是“盟友”的干系,能值几个交情?自己的性命都握在喻隐舟手中,还能倔到底不成?
喻隐舟被推开,一腔怒火立刻转嫁到了杨国国君的身上,冷声下令:“杨侯构陷忠良,背叛会盟,来人,给孤拿下!”
杨国国君这时候才慌了,他之前仗着有宋国撑腰,虽宋国的兵力不及喻国,但自己出一些兵力弥补,两国拧在一起,也可以对抗喻隐舟。
然,眼下宋国突然倒戈,只剩下杨国,杨国仿佛以卵击石,喻隐舟一声令下,还未开始反抗,杨国国君瞬间便被擒住。
“宋子源!!你这个叛徒!叛徒!”
杨国国君被师彦亲自押解着,押送到喻隐舟和叶攸宁面前,他面色惨白,显然是怕极了,却大吼大叫道:“我乃杨国国君!我乃是天子亲封国君!喻隐舟,你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如何?”喻隐舟截断了他的话头,微微一笑,他的笑容却透露着阴鸷与森然,道:“孤不能如何?”
杨国国君瑟瑟发抖:“你不能……不能对孤下手!!这里是天子脚下,雒师城门!喻隐舟,你已然杀死了一个姚伯,若是胆敢动我!天下人都会反你!!”
喻隐舟的笑容扩大了,道:“你倒是提醒孤了,孤自然不会杀你……然。”
喻隐舟转头看向宋子源,道:“杨国在天子脚下,雒师城门叛乱,宋公乃正义之师,失手错杀了杨公,也是有情可原的,对么?”
宋子源猛地抬起头来,喻隐舟的意思,竟是让宋子源杀了杨国的国君!
杨国国君大喊道:“喻隐舟!你这个疯子!狂徒!我杨国与宋国交好,宋公才不会如此……才不会助纣为虐!对也不对宋公!我们……我们才是一头的啊!”
宋子源脸色铁青,面容凝重,喻隐舟要杀杨国国君,分明便是立威,宋子源当然不愿意帮喻隐舟立这个威,可是……
喻隐舟走到宋子源身边,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宋公,你可想好了……是你宋公错手诛杀叛贼,还是你宋公与叛贼在厮杀之时,不幸双双殒命,自己掂量掂量轻重,孤不着急。”
威胁!
分明便是威胁!
杨国国君说的无错,喻隐舟便是个狂徒,他不只想杀了杨国国君,甚至连宋子源这个公爵,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斩草除根。
站在一旁的叶攸宁不但没有惧怕,反而平静的开口道:“宋公若是与叛军双双殒命,倒是也便宜,毕竟宋公子如今现身,并不怕宋国后继无人,宋公走得也可安心一些。”
安心?
宋子源的牙关上下相击,气得咯咯作响,叶攸宁那张漂亮的嘴巴一碰,竟能说出如此气人之话!
宋子源是费了多大的力气,才从长公子子婴手中,将宋国的国君之位抢过来,而如今,叶攸宁竟说宋子源可以走得安心,哪里是安心?分明是熬心!
宋子源紧紧攥着掌心,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子婴,沙哑的道:“喻公说的无错,孤……孤只是在与叛军作战之时,失手错杀了叛军贼子杨侯……”
啪!
喻隐舟随手抽出士兵的佩剑扔在地上,抬了抬下巴,傲慢的道:“那便请宋公动手罢。”
杨国国君被师彦按着,别看师彦还是个少年的模样,身材纤细高挑,根本没有粗犷的肌肉,但杨国国君一直养尊处优,哪里能与师彦对抗,像一只鸡仔一样被按在地上,完全动弹不得。
宋子源颤抖着手掌,慢慢弯下腰去,将地上的佩剑捡起来,一步一步的走到杨国国君面前。
“喻隐舟!你杀了姚伯还不够,还要杀我这个杨国的国君么!”
“这是天子脚下!你敢——你敢!!”
“宋公!宋公!我们才是盟友!你清醒一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