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彦赶紧大喊,出声提醒:“太子您您您……你醒了啊!”
大行令吓得一个哆嗦,自己撺掇喻隐舟杀死长王子的话,岂不是全都被太子听去了?
大行令拱手道:“喻公,时辰不早了,臣先告退……”
说罢,一溜烟儿离开。
师彦目光晃动,没来由得也有些心虚,垂头道:“卑将也告退了!”
一时间整个太子营帐之中,只剩下叶攸宁与喻隐舟二人。
心虚仿佛会传染,喻隐舟的心窍陡然跳得很快,莫名的心慌心虚,他活了两辈子,还从未如此过。
“咳……”喻隐舟走过去,开口道:“怎么起身了?不是在歇息么?”
叶攸宁面容十足平静,看不出任何端倪,道:“忽然便醒了,兴许是有些冷。”
喻隐舟试探的道:“太子方才……都听见了?”
“听见?”叶攸宁却扬起脸来,迷茫的眨了眨眼目,道:“听见甚么?”
喻隐舟心中升起一股侥幸,再次试探:“你没听见?孤方才与大行令的谈话?”
叶攸宁摇摇头,打了一个哈欠,道:“攸宁才醒过来,并未听到……君上是有甚么事儿么?”
“没有。”喻隐舟一口否认,稍微松了口气,道:“夜间寒凉,快进被子。”
喻隐舟一把将叶攸宁打横抱起来,叶攸宁的身子轻飘飘的,并不沉重,他甚至可以感受到,对方顺从的靠入自己怀中的温度。
又乖,又软,和平日里一样。
喻隐舟将叶攸宁放在软榻上,给他盖好锦被,道:“太子方才……当真甚么也没听见?”
叶攸宁眨了眨眼目,歪头道:“君上觉得,攸宁合该听到甚么?”
“没甚么。”喻隐舟微笑:“夜深了,太子身子羸弱,不该熬夜,快睡罢。”
“嗯。”叶攸宁点点头,顺从的闭上双眼。
喻隐舟在旁边一直坐着,过了许久许久,这才站起身来,退出了太子营帐。
扑簌——
是帐帘子放下来的声音。
一片漆黑之中,本该熟睡中的叶攸宁,突然睁开了双目,眼中尽是清明之色。
叶攸宁翻了个身,面色凝重。
第二日清晨,师彦跟着乐镛来送汤药。
师彦反复观察着叶攸宁的面色,迟疑道:“太子……您……您——”
乐镛看了他一眼,道:“师将军今日很是古怪。”
“古怪?!”师彦惊了一跳:“甚么古怪!哪里古怪?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!”
乐镛挑眉:“更加古怪了。”
师彦横了乐镛一眼,道:“别捣乱!”
他组织了一下语言,支支吾吾道:“太子您……昨夜睡得好么?”
叶攸宁挑眉:“师将军便是要问这个?”
师彦使劲点头:“是啊,对、对啊!不然呢……不然要问甚么呢?哈哈、哈、哈哈哈——”